如此想着,也就没有再拼命的解释了。
老太妃的院子是特意修葺过的,气派又庄重,她平日吃斋念佛,平阳郡王便在院内修了个小佛堂。
刚走进院中,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混着院中栽的几株腊梅,香味幽远又恬静。
下人们瞧见两位娘子来了,赶紧躬身行礼,但不赶巧老太妃这会还在诵经,她们得在堂屋等一会。
林湘珺对这院子还挺好奇的,尤其是瞧见那梅花的品种好似特殊,就想去看两眼,回去后可以学给祖母听。
沈清荷便喊了老太妃身边的大嬷嬷,带她们在后院赏赏花。
“嬷嬷,这腊梅可有什么说法?”
“回林娘子的话,此梅花色淡黄,心却洁白,因而得名为素心梅。”
林湘珺对花的研究不多,但也猜到这梅花定然不俗。
都说平阳郡王虽不是老太妃亲生的,却对这个嫡母很是孝顺,光是看院中的摆设陈列便知此言不虚。
逛了小半圈,她也差不多累了,正要回屋喝口茶歇歇脚,就见偏堂走出个人来,林湘珺的双眼蓦地亮了。
沈放今日穿了身雪青色的长袍,束发戴冠,身长玉立,自淡黄色的腊梅丛中走来,俨然就是个富贵人家的翩翩郎君。
林湘珺险些脱口而出一声五哥哥,但沈放正在和身旁的下人交代事情。
三四个护院打扮的下人还有个管事,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点头哈腰仿佛对他说的话言听计从。
说来也奇怪,不过就是几日不见,换了身行头,沈放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尚在,却有股难以言说的贵气。
大嬷嬷注意到了林湘珺的目光,了然地露了个笑:“林娘子许是不认得,那是府上的五郎君,老太妃自小养在跟前的,近来院中的事宜都是他在打理。”
林湘珺在心里撇了撇嘴,面上不显地应了声,呵,沈放当年才十岁,就因为毁了容,便把他给赶走,还好意思说是自小养到大的。
她即便还没见过这位老太妃,也已经对她有了不好的印象。
沈清荷也适时的在一旁夸沈放,“我五哥可能干了,祖母如今是半步都离不开五哥了。”
这点倒是林湘珺好奇的,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沈放是怎么做到重新获得老太妃的宠爱。
他若有这样的能力,梦中为何会沉寂多年任人欺辱,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吗?
她正想再多探听些其中的秘密,两边已经走近了。
恰好听见沈放的声音:“过两日路祭的鲜果香烛可准备好了?”
“都按郎君所说的吩咐下去了。”
他抬眼睨了这些人一眼,眉头拧了拧:“到那日衣服全得换掉。”
下人们连声称是,见他没了别的吩咐才退了下去。
看他像是忙完了,林湘珺赶紧挂上笑脸,遥遥地喊了声:“五哥哥许久不见。”
她的亲近自然引来身旁大嬷嬷地侧目,老太妃虽然离府小半年,但这府上的事大体还是清楚的,怎么没听说过林娘子与五郎君竟是如此熟络了。
不过沈放见了她们,却是一视同仁的冷淡,又让她的疑虑消散了下去。
林娘子既然之前住在府上,见过沈放也是很正常的事。
“见过郎君,这位是林娘子,老太妃这会在诵经,老奴带两位娘子赏会园子。”
沈放淡淡地嗯了声,“后厨炖着参汤,我一会给祖母送去。”
“郎君辛苦。”
大嬷嬷就老太妃的事,又与沈放说了两句,期间别说是搭理林湘珺了,便是过多的眼神都没给她。
林湘珺虽然知道有外人在不好闲聊,但还是有些不高兴了,不过是一个月没见,他怎么像是把她彻底忘了似的。
她就站在沈放侧边的位置,见他不看自己,偷偷地冲他扮了个鬼脸,哼,真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却没发现,沈放的嘴角不留痕迹地弯了弯。
正当林湘珺无聊到踢石子解闷时,里屋的婢女过来了,说是老太妃已经诵完经,请娘子们进屋说话,见着沈放跟着屈了屈膝:“请郎君一道入内。”
三人便转头往屋里去,走的时候她装作走不动,故意落后了些,跟在沈放的屁股后头。
趁旁边的人都没注意她,瞄准时间,偷偷戳了戳沈放的背脊骨。
“五哥哥,你为何不理我。”
没有人回应。
她以为自己劲太轻了他没感觉到,又用力地戳了戳,“五哥哥。”
还是没有人回应。
林湘珺的小脾气上来了,咬牙切齿地往他腰上掐了下,“沈放,我在同你说话呢。”
她只顾着生气,也没发现跟前便是台阶,抬脚就磕了上去,再踩着裙摆整个人微微一晃,朝着旁边摔了下去。
事发突然周围的婢女赶不及去护她,眼看就要脑门着地,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
林湘珺最近喝多了药,闻着自己就像个药人,便时时让人在屋里点着熏香。
最近她偏爱桃花味,熏了几日她身上也泛着淡淡的桃香,按理来说是种腻人的甜香,可在她身上却带了几分清新,不讨厌反而有几分醉人。
沈放其实早就看到她了,她今日穿得身粉嫩的衣裙,在梅林间别提多显眼了,且左顾右盼走个路都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