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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中的幸运 四木笑 2392 字 2023-10-09

成为联合宇军九师救援艇师四营的成员。不知道这算幸运还是不幸,这个经历使他避免了像其他23个人那样挂着飞行员的名目却根本没机会参加战斗的倒霉运,而能够清醒着在母舰上服役;但他的实际情况却也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因为他们营专门负责全套作战任务中最艰苦、最无聊、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一个环节打扫战场残骸和收尸。大战结束后,他们作为唯一一支没被解散的联军部队,一直在希格拉系外围搜寻大战时阵亡烈士的遗体,为希格拉上那些失去儿子和女儿的母亲带回些许安慰,同时清理战争垃圾疏通行道。基斯萨一直在动员福门康退伍,回萨木塔担任重职,但都被他回绝了,直到回归历10年他们的工作彻底结束才答应到昆兰号任职。

他有时会跟我们讲他在营里的事,讲那些残骸,讲那些怪模怪样的骸骨,讲孤独地驾船清理它们时的那种生与死的肃杀。每当他讲这些的时候,大家总觉得太过凄凉,太过骇人听闻。而当我们那一天真的置身于战斗遗骸中的时候,才真的有了感触。

舷窗外飘荡着各种残骸,满眼都是。有的还能分辨出原来是什么,有的则完全被爆炸破坏了形状。一架泰坦拦截机的空壳支离破碎,平日耀武扬威的那门巨型机炮此时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任凭自己主人的死亡。一艘工作船载着自己的清理成果飞过其中,可惜各种残骸并没有任何反应,完全不理会生人的举动,继续着自己死亡的飘荡。

一具尸体无声滑过。尸体穿戴着完好的宇航服,但这并不妨碍它的死亡。舷窗上隐约映着我自己的影子,后面就是黑洞洞的宇宙和那具尸体,死者与生者在这一刻的重叠勾画出诡异的反差。

第23章风云变幻

更新时间20063719:50:00字数:2965

听福门康说,这种残骸堆中,往往还可以见到一些冰冻的糊糊,那些不是爆炸时汽化的飞船材料,就是汽化的人。我没有勇气去寻找那种东西,默默退离窗口。

这种战后的残骸满天的场面,家园战争中也时常见到,但从没在意,更没感伤过。究其原因,可能是年轻,可能是胸中塞满了对敌人的怒火,可能是对家园的渴望与执著。不过我想,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当初有今天没明天的繁忙的战斗生活,使人无暇也不必去顾及那些;而现在年岁日长,也过了十几年安稳和平的生活,再也受不了死亡的击打。

这里不久前还是我们跟敌人奋力厮杀的地方,现在却只是一片修罗场。战斗时谁也不会去想不久之后谁会躺在这里,因为你没有时间去想;如果你在战斗时去想,那么你一定会躺在这里。你也不会因为对手可能躺在这里而对他手软,因为你没有时间手软。这就是战斗,这就是生死之搏。

橡胶鼻头灵活机动,通用性好,很快便成为打扫战场的主力。在船员们的努力下,打扫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两天时间就完成了差不多50。但这两天并非风平浪静。

回援的两个纳贝尔纵队在抵达当天就以戴阿米德的名义对第四次希格拉保卫战的结束发表了电视通告,以安抚民众情绪:“希格拉舰只请注意我们已经把帝国泰坦的来袭舰队击退。希格拉安全了。我们纳贝尔基斯想对马南基斯、斯叶特基斯和卡勒尔基斯的兄弟姐妹在战斗中对我们的援助表示感谢。保护希格拉是他们的职责,同样也是我们的。”

通过船内电视收看了这个通告的整个昆兰船队立时炸了锅。回援纵队的纳贝尔人几乎都是他们基斯的左派,都是闻名遐尔的一听到“萨木塔”三个字浑身不自在的主儿,这些我们都知道,也早估计到他们会抹杀我们的一些功劳,但是绝对没想到居然连我们在战斗中的存在都不予承认。然而,更加令人气愤的事还在后面。这个通告刚发出没几个小时,各媒体对这次希格拉危机的报道基调都有了很有意思的转变,一反几天前对昆兰和萨木塔的热情讴歌,开始对这次战斗中堪称转折点意义的我们的出现避而不谈,而强调其他那些带伤参战者的精神和气概。如果事情止于此,倒也无可厚非,因为他们确实是勇士、是英雄,确实值得尊敬,而我们之所以应答那个求救信号,也不是为了出人头地捞取功名。可是仅仅又过了一天,以哈尔萨克时报的一篇社论为开端,掀起了大翻盘,说昆兰号之所以有那些战绩,是“因为敌人和纳贝尔、马南、卡勒尔的战士交手后受了重创”而“捡了便宜”,或者说是“得益于威尔莱克号的施舍”,也有的说“acv的实际战果完全没有某些人吹嘘的那么辉煌”,“事实上,acv独立消灭的只有毫无还手之力的资源采集船”。

直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写这些时事评论的人跟几天前大唱“纳贝尔与萨木塔迈出改善关系的重大一步”、“萨木塔希格拉的一只崭新铁翼”、“acv铸造太空朗哥马金”的是不是同一拨人,还是先前蛰伏着、等纳贝尔舰队一回来有了靠山才活跃起来的另一拨人。现在回想起来,这些多像一出滑稽戏啊,根本就是小学生耍赖吵嘴一般,哪像成人的政治斗争,但在当时却还真能影响不少普通民众,毕竟能亲见事实的只是极少数人,想了解情况还是要靠别人转述,转述者的观点和讲述角度自然就会对听者产生影响。何况当时可不像现在,对萨木塔的偏见仍然不小呢。

亲萨木塔基斯和弱小基斯不干了,纷纷撰文抗议这种歪曲事实的行为,结果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唇枪舌战,双方炒得不可开交,乌烟瘴气,好不热闹。身为当事人的我们,远在太空,舌头再长也伸不过去,只感到无可奈何和哭笑不得,最后干脆俩眼一闭,眼不见心不烦,自顾自地悠哉游哉。

有一艘纳贝尔的离子炮舰在战斗之初因为重伤退出了战场。搜救开始后我们找到了他们,不过船上到处大火,整舰陷入剧烈的旋转中,救援难度很大。经过两天的奋斗,我们的两艘工作船终于用牵引光束稳定住了它,并且控制住了火势。之后是对舰上人员的援救。一个个纳贝尔人被救到昆兰号上进行初步的健康检查和恢复,然后转到地上的医院进行进一步检查和治疗。尽管萨木塔和纳贝尔素来不和,但是前几天的救援工作在双方都漠然的态度下倒也相安无事。

最后被救出的是轮机舱。轮机舱的舱门因为某种故障打不开,我们只能割开它。在救援人员进行作业的时候,被困人员中有一个家伙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我在昆兰号舰桥听到这个消息,以为被困了两天多,谁都难免心烦意乱,精神上总会有点儿刺激,后来监看了一下救援现场的实况,他吐出的竟是些侮辱萨木塔的污言秽语。在场的救援人员已经实在听不下去,开始跟他隔着墙吵起来。

隔舱墙就要割穿时,我命令现场人员尽量克制,千万不能动手打人。墙终于被割出一个可以挤出一个人的洞。那个纳贝尔人第一个出来,一看到周围全是活生生的萨木塔人更加破口大骂起来,我们的救援人员执行了我的命令,极力克制着,尽量客气地安排他上救护车。他上车的时候一边骂着一边对车门上的萨木塔标志狠踢了一脚。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了一下,萨木塔人愤怒的瞪圆了眼睛,其他被救出来的纳贝尔人则担心地睁大眼睛。现场负责的科长冯述庭挥了挥手,镇住场面,下令开车。那家伙并没有就此作罢,车子在离子炮舰里一路开,他骂了一路;车子开到了连接着的工作船上,工作船返航,他还在骂;工作船返回昆兰号,他还不闭嘴;甚至他顺着舢板往下走的时候还不闭嘴。当他双脚刚一稳稳地踏上甲板上,好戏上演了。冯述庭一个箭步冲上去冲着他就是一个嘴巴,一下子把他扇倒在地。

“你刚才是被困人员,我是救援人员,我不能打你;现在你安全了,要是再敢放屁,看我打不死你”冯述庭凶神恶煞般道。

那位倒也听话,捂着脸颊一声不吭,连疼都不敢哼,就这样被医护人员架走了。船坞里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冯科长自豪地举起双手。

从舰内监视器看到这一切的我不禁跟身边的福门康和孔段成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在战斗中拖船大队无所事事,孔段成已经哭丧着脸好几天了,这时却笑出了眼泪。

不过我还是关了冯述庭禁闭。20因为他违反纪律,动手打人,不进行一定的惩罚会落人口实;80是惩罚他居然用的是手而不是脚。

整个事件理在我们一边,我们有整个事件的过程录像,那个家伙的言行举动历历在目,何况我已经对“肇事者”进行了处罚,纳贝尔并不能如何借题发挥。而且似乎那个家伙回到地上也还是不敢放屁,少惹了不少事。尽管纳贝尔方面对此事吵了一吵,最后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低调处理,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一天,战场打扫工作接近尾声了,我们准备今天结束它,明天放假一天;后天调走的柯岚号就会回来,汇合之后再休整三天,然后回到我们来的矿场去,远离这片是非之地。就在要彻底收工、工作船都已经入库的时候,我们收到一个求救信号,来自43区。一艘工作船马上出发寻找信号源。十几个小时后,工作船返航。

“9212,是否找到了求救信号的信号源”福门康问。

“对不起,指令长,我们发现了信号源,但那个可怜虫还没来得及戴上头盔就死掉了。我们已经把他装上棺船。”

不多时,工作船带着棺船回到昆兰号的港口。对死者身份进行初步确认,是马南人。做好一些记录后,尸体移交到马南的相关机构。

gu903();对于我们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死者,可他却推动着我们走向历史中更深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