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五章 魏渊的底牌(1 / 2)

大奉打更人 !

刻刀刺入心脏,萨伦阿古难以遏制的发出嘶吼声,像是在承受着地狱业火的煎熬,声音凄厉苍凉。

“以大巫师的滴水不漏,作战前想必有为自己卜过一卦吧,是否上上大吉?若非有监正帮我屏蔽刻刀,遮掩天机,想暗算大巫师几乎不可能办到。

“术士脱胎于巫师,也只有术士能对付巫师的卦术。没有监正的帮忙,想打你们,太难。”

魏渊刻刀一点点挺进萨伦阿古的心脏,让他体内灵力疯狂倾泻,让他身体机能在刻刀的侵蚀下,飞速湮灭。

仅仅两三秒,萨伦阿古就苍老了二十岁,形如枯槁,随时都会“寿终正寝”。

局势突兀逆转,两名三品灵慧师神色狂变,默契的做出相同的应对方式,双掌分别对准萨伦阿古和魏渊。

左掌红芒阵阵,激发萨伦阿古的生机,抗衡儒圣刻刀的侵蚀。右掌隔空对魏渊发动咒杀术。

“哼!”

魏渊探出左掌,箍住大巫师的脖颈,右手则拔出刻刀,从侧面捅向萨伦阿古的脑袋。。

先用刻刀的力量消磨身体的机能,使其无法反抗,再用刻刀摧毁对方的元神,彻底让这位一品大巫师魂飞魄散。

当是时,剑光一闪。

噗!

鲜血飞溅,魏渊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臂斩断,鲜血喷涌如泉。

斩断的手臂,连带着儒圣刻刀,一起被一只手握住。

这是一只金光与乌光交缠的手臂;从萨伦阿古眉心探出手的手臂。

魏渊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后撤,远远拉开距离,凝立虚空,审视着萨伦阿古。

咔擦咔擦.......血肉交织蠕动,骨骼再生,一条全新的手臂凝聚。

呼!魏渊吐出一口气,护体神光重新覆盖身躯,凝成铜皮铁骨。

方才手臂被斩,并非他防御不强,先前示敌以弱? 被三位高品巫师以鲜血为媒介施展咒杀术,魏渊当场重伤,武夫引以为傲的体魄破功。

随后抓住战机? 出其不意? 以儒圣刻刀袭击大巫师萨伦阿古。

这一系列操作既要示弱? 又要抓住转瞬即逝的时机,容不得魏渊恢复铜皮铁骨。

只是没料到,对方亦有后招。

萨伦阿古体内? 缓缓钻出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 五官端正,眉毛略浓,一双眼睛充斥着深深的恶意。

细看之下? 这位龙袍男子身体无暇如玉? 金辉与乌光在他体表交缠? 既神圣又邪恶。

阳神!

先帝贞德!

“知道你魏渊擅谋? 敢打到靖山城? 多半是有依仗的。你陪我玩了这么久? 我也陪你玩了这么久,咱们啊,不就是想看看对方有什么底牌嘛。”

萨伦阿古笑眯眯道:“儒圣刻刀,想不到你也能使用儒圣刻刀,啧啧? 你魏渊竟还是个心系苍生之人。”

他体表血芒闪烁? 胸口血肉蠕动? 转瞬间恢复如初? 皮肤皱纹褪去。

但是,这位一品大巫师的气息,终究是衰弱了许多。

正如魏渊的气血? 此刻已跌下三品巅峰。

咔擦,咔擦........

龙袍男子撕咬着魏渊的手臂,连骨带肉一同嚼碎,咬的咔吧作响。

“滋味还不错,想必你的气血更不错。”

龙袍男子一边笑着,一边把儒圣刻刀握在掌心,充满污秽的,堕落的浓稠液体涌出,一点点侵蚀儒圣刻刀,磨灭它的灵性。

正如当初地宗道首短暂的污染镇国剑的灵性。

魏渊深深的看着他,似有悲伤,似有失望,长长叹息一声:“原来是你,真的是你!”

贞德帝嘿了一声,嘴角勾起残忍阴狠的笑意,看了眼被黑色浓稠液体一点点覆盖的儒圣刻刀,道:

“我需要点时间来封印它,你也需要点时间来恢复,看在过去君臣二十多年情谊的份上,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萨伦阿古没有反对,他的伤势比魏渊只重不轻。

“平远伯操纵的人牙子组织,是在为你效力吧。”魏渊说道。

贞德帝点头,讥笑道:“你自诩为国为民,但如果不是你对平远伯步步紧逼,我就不会设法除掉他,楚州屠城案也许就不会发生。”

“然后容忍你继续蚕食无辜百姓的性命?”

魏渊大大方方的取出一枚瓷瓶,“啵”一声弹开木塞,把补气的丹药全数灌下。

几秒后,他脸色恢复红润,叹息着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龙袍男子笑容狰狞,说道:“贞德26年,地宗道首污染了我。”

顿了顿,他眺望着远处的弥漫的战火,缓缓道:

“我的身体一直不好,那些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于我而言,没有太大作用。一国之君,气运加身,能活多久,其实早有定数。

“以前我并不觉得长生有什么好,生老病死,天地规律。但随着年纪增长,我开始畏惧死亡,渴望长生。但儒圣都无法对抗天地规则,何况是我?

“直到贞德26年,地宗道首污染了我。他告诉我,人间君王无法长生,纵使超品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但他可以让我活的更久,远比正常君王要久。

“那时候我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我没能经受住他的蛊惑,便同意了。”

魏渊眯了眯眼,道:“所以,贞德26年,你把淮王给吃了。”

贞德帝脸庞泛起极端的邪恶,摇着头:

“不,是同化,我炼化了他的魂魄,接收了他的记忆。他既是我,我既是他,这才是一气化三清的奥秘之一。

“只是夺舍的话,肉身和元神是不契合的,后患无穷,相当于断绝了修行之路。我怎么会做这种自断后路的事。

“遗憾的是,我并非正统的道门中人,纵使有地宗道首助我,强行炼化淮王元神后,我的本体主魂,依旧出现了残缺。”

没有地宗道首这位二品的帮助,他不可能施展一气化三清之术。

魏渊思索了一下:“那元景呢,元景也是那时候被你吞噬了?”

贞德帝摇着头,嘿然道:

“他们兄弟俩本该在那时一起与我同化,但我说过了,炼化淮王魂魄后,我的主魂没能修复那部分剥离出去的魂魄,出现了残缺。

“这样的情况下,我又如何再吞噬元景?只好改变计划,让地宗道首以道门迷魂大法,抹去了元景的这段记忆。接着,在他识海里埋下了魔念的种子。

“而我,作为一切准备后,假死退位,藏入开辟出的地底龙脉中,那里是唯一能避开监正注视的地方。我静静蛰伏着,在等待机会,等待炼化元景的机会。

“出乎我预料的是,元景以我为鉴,不再放权首辅,一边励精图治,一边权衡各党。大奉国力蒸蒸日上,气运加身之下,我根本没有机会吞噬他,直到你的出现.........”

魏渊一愣。

“你忘了?”

贞德帝盯着魏渊,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夸大,一点点夸大:

“元景6年,北方的独孤将军逝世,你亲自带兵出征,打退蛮族大军,从此一鸣惊人。你不妨再想想,你是为什么才出征的?”

魏渊瞳孔一下子放大,如遭雷击。

“哈哈哈.......”贞德帝狂笑起来:

“堂堂大奉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竟然与宫中宦官对食,而那个宦官,还是她入宫前的青梅竹马。哪个男人能承受这样的打击,何况是元景这种刚愎自用的皇帝。”

他笑的猖狂,笑的肆意,笑的前俯后仰。

“从那时起,元景识海里的魔念终于复苏,慢慢的侵蚀着他,污染着他。元景当时之所以不杀你和皇后,是受了魔念的影响,变得阴冷狡诈,了解你与皇后道往事后,改变心态,想借皇后来控制你。

“而后便是山海关战役,那场战争动摇了大奉国运,山海关战役的尾声,我趁机炼化元景,取而代之。

“取代元景后,我痛定思痛,不再碰女色,潜心修道。一边炼丹服饵,一边让平远伯继续劫掠人口。四十余年,终于修出阳神,踏入二品渡劫期。魏渊,你说我要不要感谢你?”

真正的元景,早在二十年前便不在了。

“对了,我可以额外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偷偷向元景告密,泄露你和皇后关系的人,是太子的生母,陈贵妃。”贞德帝又抛出一个重磅炸药。

陈贵妃.........魏渊沉默了许久,“地宗道首这般煞费苦心的帮你,目的是什么。”

贞德帝冷笑道:“当时地宗道首已经有入魔的征兆,但善念强于恶念,死死压住。恶念为了不让自己被炼化、消弭,它想出了一个办法。

“当日论道时,恶念察觉到了我对长生的渴望,暗中悄悄污染了我,放大我对长生的欲求。而后趁着有一天,获得短暂主导身体的机会,他蛊惑我,于我密谋了这一切。

“事后,地宗道首便回宗门闭关,善恶两念纠缠整整四十年,四十年后,地宗道首入魔,元神分裂,善念苟延残喘的逃脱,你品一品。”

魏渊又取出一枚瓷瓶,服下丹药,沉吟一下,道:

“蛊惑君王长生,吞噬亲子。四十年来,民不聊生,国力江河日下,必将恶果缠身.........所以四十年后,地宗道首彻底入魔。但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纵使一气化三清,拥有如今的修为,活的更长更久,但你依旧是人间帝王。如何长生?”

贞德帝充满恶意的眼神,瞄了一下儒圣刻刀,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