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山雨欲来风满楼。
但阉党已经失去了宫内强大的外援,只能束手待毙。
十一月十六日,王永光和李起元来到乾清宫。
“臣王永光。”
“臣李起元。”
“参见陛下!”
两人行了参拜大礼。
“王爱卿,李爱卿,起来回话,看座。”
曹化纯给两人端来椅子,又给每人泡上一杯香茶。自从徐应元被发配南京,曹化纯就成了朱由检的贴身内侍。
“陛下,臣等忙碌了一天一夜,终于将阉党的恶行整理出一部分,但阉党成员众多,所犯罪行又是馨竹难书,一天时间实在不够。”王永光不明白,朱由检为什么只给了一天的时间。
昨天在朝堂,朱由检要他和李起元整理阉党材料,他一时兴奋,根本没考虑到时间问题。
等到搜集材料时,他才发现,阉党成员虽然贪赃枉法,但多是成员内部的往来,他们又掌握着东厂、锦衣卫这些要害衙门,东林党并没有掌握他们多少贪赃枉法的证据,要想一天时间列出所有证据,根本就不可能。
“时间不能太长,夜长梦多嘛!”朱由检哈哈一笑:“两位爱卿忙活了一天,辛苦了。看你们的眼脸,应该熬夜了吧?”
“陛下,臣等一夜未眠,才整理出这些材料。”李起元怕王永光占尽风头,抢着回答朱由检的问题。
“那两位真是太辛苦了!”朱由检夸张地瞪着眼睛,怜惜地看着二人:“你们整理的材料太多,朕会慢慢审阅,你们先口头汇报一下,然会回去,早点休息,别累坏身子,重振大明,还是要依靠你们。”
“是,陛下。”王永光十分受用,“臣根据魏阉余孽平时的所作所为,共列出奸逆小人二百五十八人。”
“这么多?”朱由检皱起眉头,这可是一大半朝臣。
“陛下,魏阉余孽甚众,平素依附魏阉的核心成员就有‘五虎’、‘五彪’、‘十孩儿’、‘四十孙’,他们沆瀣一气,为虎作伥,共同祸害朝内朝外。”李起元挺身而出。
“奥?”
王永光不甘落后:“臣等根据诸逆身份、地位和所犯罪行之大小,将他们分成七等:首逆同谋六人;交接近侍十九人;交接近侍次等十一人;逆孽军犯三十五人;谄附拥戴军犯十五人;交接近侍又次等一百二十八人;祠颂四十四人;共计二百五十八人。”
“朕大致明白了,两位爱卿先行回去休息,朕将用心审阅,细细斟酌。”
“是,陛下。”王永光和李起元告别朱由检,离开乾清宫,他们没有去休息,而是发动门人下属,广泛搜罗魏逆犯罪的证据,以便再次上奏朱由检。
王永光和李起元走后,朱由检细细阅览二人的奏章,发现李春烨、黄立极的名单也赫然在册。
十一月十八日,朱由检又是连下谕旨,逮捕魏阉“五虎”,不经审问,直接打入死牢。“五虎”分别是:已经致士的兵部尚书崔呈秀、工部尚书吴淳夫、新任工部尚书田吉、太常寺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
逮捕魏阉“五彪”,择日审判。“五彪”是魏忠贤属下的五名武将,相当于打手: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同知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锦衣卫南镇抚使杨衰。
随后,朱由检在皇极殿召见了王永光奏章上其余的魏逆。除去‘五虎’、‘五彪’和已经伏法的魏良卿和已经致士、不在京师的原内阁首辅顾秉谦,共有二百四十六人,他们几乎是阉党的骨干成员。
他们都知道自己上了王永光的奏章,他们都知道“五虎”和“五彪”已经被捕。
但朱由检不但没有逮捕他们,还在皇极殿这么庄严地地方召见他们,他们不知道朱由检究竟怎么处置他们,一个个惴惴不安。
朱由检端坐在龙椅上,在他的面前,是黑压压的一片羔羊。
平时朝会的时候,品级高、权力大的官员,总是站在队伍的前列,但今天不是朝会,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品级高、权力大的人,反而躲在队伍的后面,他们生怕被朱由检的目光锁定。
“众爱卿,”朱由检语调低沉,前面一片寂静,只有不规律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你们一定知道,朕为何召见你们。”
大殿前面静默无声,好像在等带朱由检发表一篇惊世骇俗的演说。
“你们都是大明朝廷的罪人,是大明百姓的罪人。”
刚才仰望着朱由检的人,有好些低下了羞愧的头颅。
“虽然现在朕还没有掌握你们的全部证据,但朕相信,锦衣卫的炼狱,一定可以让你们,将自己的罪行全部公布于众。”
雅雀无声的大臣们,眼神中满是恐惧,特别是那些曾经参与过炼狱审判的官员,眼前已是浮现炼狱的惨状和犯人求死不能的绝望,有些年龄大的、胆子小的官员已经开始发抖。
突然,大殿左前方传来一阵腥臊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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