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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心雪得到朱由检的承诺,心中的牵挂终于可以得到释放,不觉放声大哭,也不再理会朱由检是主人她是婢女的事,直哭得周围的花儿也谢了。
“别哭了,雪儿,你看,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朱由检倒是觉得,胡心雪娇美、白净的脸蛋上,挂点泪珠,还真像是雪莲花上挂着朝露的感觉。
胡心雪止住哭,看了朱由检一眼,想起朱由检的身份,在朱由检面前,在朱由检的府第,这么肆无忌惮地大哭,到底不合她的婢女身份。她尴尬地低下头,又无声地娇笑起来。
这女人的眼泪,就像是六月天的雨水,说来便来,说走就走。
祖大寿现在是三边总督,胡廷宴的首级在传首三边,祖大寿一定知道它的所在。朱由检准备第二天一早,就派亲兵去见祖大寿,要回胡廷宴的首级。
“殿下,奴婢还有一事相求。”胡心雪用朱由检递过去的绢帕擦干了眼泪。刚才的大哭,让她宣泄了一番,现在她的心神已经恢复。
“还有什么事?”朱由检都怀疑,这孙传庭是不是嫌自己过的太清闲,故意将这些问题甩给自己。
“殿下,奴婢在京师,还有一个弟弟,名叫胡心玄。因为不满三尺,应该还活在人间。请殿下代为打听,奴婢现在也无力抚养弟弟,只求知道他的下落,只要知道他平安就行。”
朱由检在心中默念,要打听这孩子的下落,究竟要找谁呢?京师自己没有什么有份量的朋友,李春烨?不行,为了减少魏忠贤对他的怀疑,没有特殊的事,最好别找他,那能找谁呢?周文启,朱由检想到这名侦讯人才,他办这种事应该很拿手。
“殿下……”胡心雪见朱由检不出声,以为她的要求太高了。
“奥,我已经想好了。”朱由检唤来一名亲兵,耳语一番,打发他离开了。“雪儿,打听你弟弟的事,已经安排妥当,只要他还在京师,必定能查到他的下落。”
“奴婢心中牵挂,就是这两件事。现在得殿下恩惠,从此奴婢的心中再无牵挂。”胡心雪恭恭敬敬给朱由检叩了三个响头,作为一个失去身份、地位、家产的年轻女子,除了叩头,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报答朱由检的方式。
有了胡心雪的照顾,朱由检顺心多了。虽然小姐出生的胡心雪伺候男人不太擅长,零零总总出过不少洋相,但比起粗手大脚的士兵而言,朱由检觉得还是胡心雪强些,至少比士兵养眼一些,再说,胡小姐的进步还是蛮快的。
朱由检依然忙他的事。
肥皂还处于研制当中,没有投产;水泥的技术已经成熟,已经培养一些熟练的工人。
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水泥大道上,特别是西安到延绥的西延大道。
在剿灭匪患的时候,朱由检几乎全程走过这条道路,对这段路的状况有一些了解。
这里是陕西匪患最严重的地区。
原本就贫瘠,加上匪患的破坏,这里也最容易重新滋生匪患。
陕西匪患的根源,在于贫困,而延绥,就是贫困中的贫困,锅底里的锅底。
现在延绥发现一个巨大的煤矿,正是脱贫的好机会。但脱贫的前提是交通发达,俗话说,穷山恶水要想富,少生孩子多修路。
延绥就是被穷山包围的地方。
黄河俗称“九曲十八弯”,一点都不错,特别是它的中上游河道,大弯套中弯,中弯套小弯。在陕西地段,黄河就弯成一个巨大的“几”字形,延绥就位于这个“几”字的里面顶部。
黄河为什么弯成“几”字形,而不是像长江那样滚滚东流,朱由检闭着眼睛也知道,乃是因为山丘的阻隔,而延绥,就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
处于群山之中的延绥,交通状况可想而知。
延绥交通闭塞,还体现在外部。延绥的北面和西北都是长城,阻碍延绥在这些方向上的交流和发展。
现在,延绥的东面隔着黄河天险与山西相邻,且不说这里的黄河两岸崇山峻岭,要寻找到一个渡口十分不易。延绥唯一的优势是煤炭,而山西是煤炭资源最为丰富的省份,而且都是优质易开发的那种,只要揭开表面的黄土和石块,直接可以露天开采,连煤窑都不用挖。所以即使延绥有连接山西的大道,煤炭也是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