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从一张桌旁盈盈站起,揉揉双眼走过来,很客气的说。敢情正在打盹,是被踢门声惊醒的。
是一个身著紫罗衫的青年女子,散发披肩,仪容清新脱俗,柳眉、杏眼、丰满的胸、纤细的腰、修长的腿
这女子年龄二十七八,长得很美,一双杏眼有一种勾人魂魄的魅力。
这种很美丽的女子店伙计见得太少了,所以他的心神一荡,差点松手让胡铁花掉到地上。所幸店伙计并非好色之人,他很快的就将目光从女子身上移了开去。
酒间就只有这个美丽的女子。
女子打盹的那张桌子上摆着一桌精致的酒菜。
店伙计的目光就盯住了这桌精致的酒菜。
“客官,不好意思。”女子心中有些慌乱,脸上陪笑作解释,“小店今天真的不待客,我这是这是为一个朋友准备的。”
店伙计这一下算是真的听清了对方说的话,他横了她一眼,大步往里就闯。
“客官,客官,客官,客”女子追着制止,语声急促,伸手来推店伙计。
店伙计一个失手,胡铁花从背上滑下,刚好跌坐在餐桌前的一张椅子上。
“哎哟”胡铁花被触痛了屁股,哼出声来。
那女子绷着脸,本来要推店伙计出去的,见到跌坐在椅子上的人,一时间竟转为欢喜之色,说道:“咦这就是我在等待的朋友。”
她上前将胡铁花扶坐好,双目爱怜的看了胡铁花一眼,侧身朝店伙计盈盈一福,说:“客官,多谢你将我的朋友背来这里,请受我一拜”
左一句“客官”,右一句“客官”,店伙计再也忍受不住,大声纠正:“这是我的店”
这一句话惹恼了那女子,她双手叉腰,柳眉一竖、杏眼圆睁,发作起来,吼道:“店是谁的,之是小事,胡大哥饿了,这才是大事,对不对比什么声音大嘛你快去端饭来,我服侍胡大哥”
店伙计心中有气,嘟哝道:“你又不是我老婆,凭什么吩咐我”
“叭”一记脆生生的耳光抽在他的左脸上。
“只有你老婆才能吩咐你吗你敢胡言,我宰了你”那女子嘴巴一翘,怒气勃勃地说。
她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英气,令人不敢逼视。
“好了,看在你把胡大哥背来的情分上,我不与你计较。”那女子口气忽然软下,像哄小孩子一样,“乖,快去端饭吧”
店伙计捂着火辣辣的脸进厨房去了。
门外有人发出了嘻嘻的笑声。
那女子走到门口,脸一沉下,杏眼睁得滚圆,娇声喝道:“笑什么笑小店雇个小厮当跑腿都值得笑过一边去”
群众噤若寒蝉,退避三舍。
女子施施然回到桌旁,刚好店伙计将饭端来。
店伙计气愤的看着她,“托”地将手中之碗重置于桌,恨声道:“哼原来我倒成了你雇的跑腿了”
那女子知道刚才的话他已听到,当下不理睬他,拉一张椅子过来,坐在了胡铁花身旁,很麻利地端起饭,舀一口喂在胡铁花嘴里。当夹一片肉塞在胡铁花嘴里时,胡铁花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将碗筷抢过,一阵狼吞虎咽。
店伙计连端六碗,胡铁花连吃六碗。店伙计双手齐动,又端来了两碗。
那女子见胡铁花吃得快急,很是担心,说道:“吃饭防噎,走路防跌胡大哥,你连这道理都不懂么你慢慢吃吧,你为什么不尝尝我给你烧的菜”
“菜凉了。”胡铁花随口说。埋头吃饭,看也不看她一眼。
“该死,该死。”那女子自责两声,又冲店伙计喝道,“你这只呆驴,没听胡大哥说菜凉了吗快去热菜”
店伙计嘴里咕噜道:“臭娘们,哪个是你的出气筒。”
他咬字不明,女子没听清,目盯他问:“你说什么”
“我说马上就去热。”店伙计尴尬地说,苦笑了笑,将桌上六个实际上并不算太凉的菜收进了厨房中。
“胡大哥,我给你端饭去。”那女子心思只在胡铁花身上,叹息道,“唉,你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饭,你怎么会饿成这个样子呢”
那女子随后进了厨房,出来时,每只手端了一碗。她轻轻的将两碗饭摆在桌子上,见店伙计的菜还没热好,便又坐在胡铁花身旁的椅子上。
她双目盈着万般爱情,期待的凝视了胡铁花片刻,柔声说道:“你瘦了,你真的瘦了。两年前,你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胡铁花顾自吃饭,还是没抬头看她一眼。
那女子将碗接过,放置于桌,柔声又道:“不能总嚼干饭,菜来了再吃。好不”
胡铁花没抬头,也没搭腔,一双筷子分在两只手中互击着。
一行清泪顺着女子双颊淌了下来。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这时,店伙计将热气腾腾的酒菜端了过来,重新摆好。
女子将饭碗递到胡铁花手里。
胡铁花一言不发,埋头就吃。
他还是没有动一筷子酒菜。
胡铁花的鼻子在有酒的地方、有香味的地方非常灵敏。特别是有酒的地方。
这店中不仅有美酒,也有酒菜的香味。
胡铁花太饿了,饿得鼻子失了灵。他不仅闻不到美酒的味道,就连摆在面前的香喷喷的酒菜味也嗅不到了。
其实,一个人就算饿了十天半月,也不会达到这种地步的。
“你”女子心中一阵难过,哽咽问道,“你,你是嫌我烧的菜不好”
胡铁花摇了摇头。
“那么,为什么”女子杏目忽闪,似有不悦之色,“你难道担心里面有毒,怕我毒死你”
胡铁花点了点头。
点头,那就表示默认。
“啊”那女子轻呼了一声,“唿”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咬着嘴唇。
她锁了锁眉头,克制着,终于没有发作。
她故作轻松,强笑道:“我懂了,酒菜是用来下酒的。我给你斟一杯酒。好吗”
“谢了,我从今天开始戒酒。”胡铁花终于冷冷的开了口,“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喝酒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