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车后她对他说。
西蒙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即将走进去的那扇门。他甚至突然担心她走进去后就从此消失了。
一阵晚风吹过,掀动着他敞开来的领口,当他胸前一条闪光的血滴型项坠跃进奥琳卡视线的时候,她一下子停止了呼吸,惊大了瞳孔。那银色的光芒在她眼前逐渐变大,变亮,蔓延向整个空间
西蒙的臂膀一下子揽住了奥琳卡倒下去的身体,她的头歪进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了。
“奥琳卡奥琳卡”他急促地叫着她的名字。天哪她怎么了她看见了什么了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浓密的睫毛盖满了眼窝。黑发软软的,就象此刻她瘫软在他怀里的身体一般。他从未这么接近这么仔细地看过她,尽管这张脸孔时时浮现在他眼前,用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指引着什么。他终于情不自禁地俯下了头,轻轻吻在了她微微开启的嘴唇上,于是,他如记忆般枯竭已久的心在一种温柔中悠悠转醒。
奥琳卡缓缓睁开眼睛。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吓了她一跳。
“对不起,”西蒙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过,“但我爱你。”他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就这样容易地飘出他的嘴唇。
奥琳卡象是完全没有听懂一样,瞪大了那双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不不要”许久,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串晶莹的泪水刹那间滑出了眼眶。
第五十二章:复仇
梳妆镜前,西黛拉精心地画着唇红。柔和的壁灯打在她绛紫色的连衣裙上,使她看上去具有一种凡人所无法抗拒的魅力。她纤巧的手指把长发优雅地盘起来,露出洁白颀美的后颈。那层紫罗兰色的眼影和她此刻闪烁不定的莹绿色的眼睛会使人联想起传说中的复仇海妖艾尔西娜她用无法抗拒的魅力使冷酷的波塞东经受不住诱惑单独出海,并在海上的一夜缠绵后用尖刀刺穿了他的心脏,尽管她是那么爱他。
房间里飘着柔美的音乐,夜玫瑰的幽香不知是从那些鲜花散发出来的还是来自于她的身体。光滑的落地镜前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把白色的高背椅。几只浅红色的蜡烛立在银色的烛台上。
她用那只青黑色的打火机逐一点起蜡烛,看着烛光在她眼前“突突”地跳动,就象此时她的心跳一般。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点了。
当那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落地镜中,她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希望他出现。转过身,她的唇边已挂上了迷人的微笑。“嗨。”
“你找我”赛勒斯仍然站在门边没有动。
“你不希望见到我吗,赛勒斯”西黛拉轻轻走到他身边张开双臂搂住了他,“我很想你。”
“我也是。”她听到赛勒斯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并感到他的唇轻吻了一下她的发梢。她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做了夜宵给你。”她扬起头对他说。这张脸孔,这张和那照片上的教父一般无二的脸孔她感觉周围有一团寒气正逐渐上升。
赛勒斯仍旧沉默寡言,只是一抹柔情时时在他浅蓝色的眼中闪现。
“我很担心这样找你你会不高兴,”西黛拉说,“知道吗,你不高兴的时候很可怕。还记得上一次在拉斯维诺吗你当时的样子比登高斯更让我害怕他是我做学生时的班导师。”她解释道,“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你好象一直很忙,几乎没有时间陪我。你的工作有假期吗,赛勒斯我们也许可以一起去旅游。世界上有很多值得去的地方,有些地方的生活你甚至想都不曾想过。我去过南半球的厄尔法群岛,上面的居民有一支被称做安加族人,不论男女都用一块花布围在身上做衣服,胸前挂着贝壳,赤着脚,只有族里有身份的人,比如族长、祭祀才能穿植物编成的草鞋,佩带一些金属饰物。他们从不吃谷物,总是把野菜和鱼放在一起煮,不过他们的野菜很特别,我想你会喜欢的。安加族人都会算命,经常拉住一些外来人,从你的手掌和相貌中判断你的福祸。我不太懂他们的本地话,一个女巫师对我说了半天我也不明白她的意思,后来她有些神经质地死死拉住我对我大喊大叫。她的指甲又长又黑,我吓得不得不退下手镯丢给她跑掉。当然,相比之下文明社会或许会好一些,但人们总是想体验一下不同的东西,你说呢现在的生活有时候让我很疲倦,尤其这几天,也许你也看到了,墨桑集团的股票跌的很厉害,报纸和新闻中说什么的都有,作为一个文明人你就得接受这些无孔不入的现代电讯的评头品足,我恨透了坐在那把甚至比我还高的椅子上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人们彼此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心里却在各自打着主意。人真是世界上最难看透的动物,赛勒斯,也许你的情人一边温柔地看着你一边在心里计划着如何杀掉你的父母也不一定。”她看着对面的赛勒斯,他吃着他的宵夜,偶尔应答一声。“有时候我想象着自己去过一种原始的生活,”西黛拉继续说道,“远离二十多年来的灯红酒绿,但我想我可能受不了没有汽车和梳妆台,用柴火烧饭到河边打水的日子,除非除非象我24岁生日那天,有你陪我”她凝视着他,声音变得有些虚幻,“真的,除非和你生活在一起”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早已习惯了聆听西黛拉喋喋不休的赛勒斯不由抬起了头,对面的西黛拉用手托着下颚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她面前的宵夜几乎不曾动过。
“你很喜欢吃我做的菜,赛勒斯”她把自己盘中的牛排夹到他的盘子里,精心地帮他加放着调料。
赛勒斯对她微笑了一下。他那极不常见的微笑一直是西黛拉最痴迷的。夜风透过雾一般的窗纱吹进房间里。
“法尔赛的气候跟布尔加差不多,只是空气比那湿润一些,大概是因为靠着阿非海的缘故。你去过布尔加吗,赛勒斯”她轻柔的声音有些低哑。
“哦。”赛勒斯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一串光芒在西黛拉的眼中一闪即逝。
“陪我跳一会舞好吗”她望着他轻声问道。
“好。”他望着她低声回答。
“你来请我”她的唇边露出一丝伤感的微笑,竟象是在道别。
赛勒斯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向她走过去。他坚实的大手伸到她的眼前,她于是缓缓把手放入他的掌心。他轻轻将她拉起,她默默把身体靠进他的怀中。上帝她是多么贪恋这份绕拢在她周围的完全刚性的男子气息她是多么贪恋这种染着苍凉的迅猛和孤绝的气质她是多么贪恋来自于这样一个男人含蓄而生疏的温柔
“抱紧我,赛勒斯”她闭上双眼感觉着眼中萌动的水雾。
赛勒斯抱紧了她,他似乎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他怀中轻轻抖动着。
她把一枚深吻久久地印在赛勒斯的胸口上,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那颗加快了跳动的心脏。
赛勒斯的嘴唇滑下她的面颊,落在她光滑细腻的粉颈上,一股原始的热情灼烧着他们紧紧靠在一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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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黛拉在手指触到枕头下那把冰冷的手枪的一瞬间流下了眼泪。
赛勒斯诧异地看着她和对准了他胸膛的枪口,眼中不寻常地旋起一阵波澜。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峰。
西黛拉向后退了两步,她握着枪的手臂有些发抖。
“你要杀我”赛勒斯低沉的一成不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