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荷兰尔的眼眸又亮了起来:“怎么会!?你在哪里找到的?”
“跟我来。”顾景夜勾起嘴角,拉住荷兰尔的手,领着他走到轿车旁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座位上竟然是摆着一束包装精美的黑魔术!
荷兰尔的眼睛更亮了,欢快地扑了上去,动作却是非常小心翼翼,轻轻抱起那束花,凑近嗅了嗅。
还很新鲜。
浓郁的花香瞬间充满了他的鼻腔,幸福到发出愉悦的呻.吟,抬头看向顾景夜,连着道了好几声谢谢。
黑魔术是他和父亲最喜欢的花,并且对他而言意义很特别。
因为在很久以前他跟父亲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废了很多的心思,才种满了一个花园的黑魔术,可是搬家的时候他只能带走其中一株。
尽管他已经很努力也很小心了,可显然这种花并不能适应阿根廷山上的气候,所以最后还是枯萎了。
他很伤心,说要下山去寻找更多的黑魔术,那个时候他还太小了,母亲为了避免他在白天偷偷跑掉,只能骗他说,这种花已经灭绝了,整个世界上都没有了。
小荷兰尔完完全全的信了,一直认为这种花是真的已经在世界上消失了。
于是就像孤独的小王子,将最后一片凋落的花瓣收藏在了最喜欢的童话故事书里,离家的时候都随身携带着。
而现在,他竟然又看到了,这感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奇迹,怎么会不惊喜呢?
看荷兰尔已经坐稳,顾景夜趁机关上了车门。
转身的时候,顾景夜的目光与一脸震惊的易叶清对上了,他露出了一个充满得意的冷笑,就像胜利归来的战士,微微上挑的眼角有些轻蔑,眼里已是清明一片。
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刚才醉酒的模样。
他转身上车,留下目瞪口呆的易叶清。
“你是在哪里找到黑魔术的?”荷兰尔迫不及待地问道。
“秘密。”顾景夜搓了搓小包子脸,故意吊起了他的胃口:“以后告诉你。”
这些花是美国运过来的样品,他早上拿到的时候就在寻思着用它们做点什么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没有把人带走的把握,他怎么可能就直接跑来表白?
虽然荷兰尔没有接受,但却也没有拒绝他啊。
很多人都相信所谓的酒后吐真言,连易叶清都被糊弄了,认为顾景夜是在被逼到崩溃的状态之下,山穷水尽,再无手段,终于忍不住表白了。
一位从不表白,喜欢玩暧昧游戏的花花公子终于吐露了真心,多么让人感动啊。
不过他明白,荷兰尔未必会感动。
汽车启动的时候,荷兰尔正在给黑魔术拍照。
顾景夜就专门等他拍完了,才开车了,故意从易叶清的面前驶过,喷了他一脸的尾气。
他带着荷兰尔去了自己的公寓,从客厅开始,里面就是一地的黑魔术花瓣,一直泡进了浴缸里,从浴室出来又一直蔓延到了床上……
荷兰尔到睡觉都捧着他最喜欢的花束,嘴角的笑容很是幸福。
把刚卖力讨好他的顾大少爷丢到一边,借着小夜灯的光芒,盯着他流口水。
顾景夜心里痛啊,痛着痛着……
他突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这是一种奇妙的违和感,一闪而过,他还想了好一会儿,才抓到了其中的原因。
怎么荷兰尔的胸口看起来像是毫无起伏呢?
平时荷兰尔都喜欢裹紧被子,缩成一团睡觉,而今天,他担心黑魔术被压坏,所以是正面朝上,将黑魔术抱在怀里的。
就在顾景夜的手探向他鼻子的时候,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生怕吵醒荷兰尔,顾景夜赶紧爬起来,一看,是杨林发来的微信。
他穿上衣裤,打开房门,杨林提着啤酒站在外面,笑着说道:“老大,我之前看你门口的灯亮了,就估摸着你回来了,所以去买了点啤酒~”
杨林现在就住在顾景夜的隔壁了。
其实顾景夜住的这栋公寓就是他家地产的楼盘,这一层楼都只有他一个人住。
隔壁有另一套房子平时用于堆放他的杂物,至于其他房子,因为顾景夜嫌脏嫌吵,所以都没有做装修。
杨林想搬过来很久了,这下终于趁着顾景夜住进公司,把这层楼的另一套房子给装修好了。
“你不打游戏了啊?”顾景夜让开身子,放他进来。
听到游戏,杨林立刻是一脸不满,轻轻哼了声:“老田放假回家了,被他爹妈教育要好好照顾妹妹,不准他碰电脑,没他的话,我玩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两人说着进了客厅。
杨林一眼看到了地上的花瓣,夸张地哇了声:“靠!真浪漫啊!为谁准备的啊?”
“还能有谁?”顾景夜提醒道:“小声点,荷兰尔他刚睡着。”
提起荷兰尔,杨林的表情突然变了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被顾景夜一眼看出来了:“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我……我听人说,绵羊学弟好像……”
“好像?”
“就是有很多绯闻,说他跟不少人走得很近。”杨林仔细观察着老大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选着不那么刺激人的词语。
“哦。”顾景夜把啤酒杯递给他,看起来很平静:“那不是绯闻。”
“哈?!”
“是有很多人喜欢他。”顾景夜用一种非常冷静的语气把最近很多人纠缠荷兰尔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当然去掉了他被绿得很惨的过程。
杨林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半天才感叹道:“老大,我觉得你就不应该这么捧绵羊学弟的。”
“你觉得我把他捧成这样,是给自己找麻烦,对吗?”
杨林耿直地点头:“绵羊学弟的魅力太大了,我们学校里他的粉丝已经超过当年杜风才出道的时候了,老大,你应该把他藏起来的。”
“藏起来?”顾景夜摇了摇手里的玻璃杯,听着冰块撞击的清脆声音,笑了笑:“你这是在提议让我毁了他?”
“哇,老大,我可没这么说!”杨林赶紧摆手:“我只是不明白,老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不就是在给自己找情敌吗?
“这还用问吗?”顾景夜往后靠了靠,看到沙发上有一片黑玫瑰的花瓣,捡起来在手指上搓了搓,脑子里又浮现出了荷兰尔灿烂的笑容。
“哦?”
“当然因为我喜欢他啊,喜欢看他露出开心的笑容,喜欢听他说谢谢,喜欢他得到想要的一切。”
他享受这种感觉。
杨林明白了,撇撇嘴:“哦,老大,你这又是在给自己找挑战?”
顾景夜耸耸肩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玩弄指尖的花瓣,直到它被揉皱,就毫不犹豫地丢进了烟灰缸里。
“可是老大,我觉得绵羊学弟他不喜欢你呀。”
“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他了。”顾景夜又抓起一片新的花瓣,慢慢揉了起来,像是回忆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笑了声:“原来表白的感觉也挺有趣。”
“啊?”
“我是说,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