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和再不稀一同跨进大厅,不,这里并不是什么厅堂,入门不远,就是一道往下的
石级,两边壁上,都有精致的古铜壁灯,石级宽阔平整,坡度不陡,走来不会使人吃力。
冷雪芬看得暗暗称奇,忖道:“这第三进的厅堂,昨天自己和祁护法也来看过,两扇厅
门,还是自己推开的,里面摆设和前面两进不多,也放着一套黑色的椅几,而且积尘甚厚,
怎么会变成一道石级了呢”
“对了,自己和祁护法找遍整座宅院,都没见人,这石级往下延伸,可见黎佛婆等人都
躲在地下石室中了,平哥哥也一定是在下面了。”
宽阔的石级,一路往下,差不多走了百级之多,前面豁然开朗,已是一片宽广的平地,
约有十数丈见方,宛如一个大天井,越过这片平地,迎面是三级石阶,走廊上矗立着四根青
石抱柱,阶上是一座厅堂,有六扇雕花落地长门,中间两扇敞开着。
冷雪芬到了这里,在感觉上,好像他们把第三进厅堂移到地下来了一般。
白衣中年人大模大样的进入大厅,厅上桌椅茶几,当然都是黑色的,他走到上首,在中
间一张高背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下,然后朝再不稀抬抬手道:“再老哥请坐。”
再不稀回头道:“小表妹,咱们就坐下来。”
就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冷雪芬坐到了老哥哥的下首。
三人刚刚坐下,就有两名青衣少女手托黑色茶盘,分别送上茶盏,当然也是黑瓷的了。
白衣中年人吩咐道:“贵宾莅止,你们去吩咐厨下,准备酒筵。”
再不稀耸耸肩,连连拱手,谄笑道:“贵宾不敢,嘻,嘻,小老儿只能算是酒宾,小老
儿只要有酒喝,有一些花生米就够了。”
两名青衣少女看着再不稀这副寒酸相,想笑却又不敢笑,躬下身,应了声“是”,双双
退去。
白衣中年人伸手取起茶盏,侧下了些碗盖,抬目起:“再老哥请用茶。”
茶碗是黑瓷的,里面当然是新沏的茶叶。
再不稀用双手捧起茶盏,有些迟疑的抬头望望白衣中年人,才道:“这茶可以喝”
白衣中年人豁然笑道:“你说这茶可以不可以喝”
再不稀嘻嘻的点着头道:“可以喝、可以喝。”
低下头咕的喝了一口,连茶叶都嚼着吞了下去。
白衣中年人看着他笑道:“你可是怀疑老夫要她们在你茶水中做了手脚吗老夫还不屑
对人下毒。”
“没有、没有。”再不稀嘻嘻的道:“宇文教主怎么会使江湖下五门的玩意”
白衣中年人目光一注,射出两道棱棱寒光,说道:“再老哥知道老夫来历”
他果然是宇文教主,但冷雪芬却从未听人说过。
再不稀陪笑道:“教主爷大名垂宇宙,小老儿总算在江湖混过几天,自然听人说过了。”
白衣中年人睑上微露异色,说道:“老夫二十年不出江湖,还有人提起老夫吗”
“现在没有。”再不稀道:“那是从前,对、对,有二十年了。”
白衣中年人看了他一眼道:“再老哥,老夫真想不起江湖上有你这么一个人。”
再不稀耸耸肩,嘻的笑道:“小老儿只是个小人物,你教主爷怎么会知道就像你教主
爷,本来是天字第一号的人物,但有二十年不出,江湖上也同样的会想不起你来。”
“哈哈”白衣中年人大笑一声,问道:“再老哥哥可知老夫怎么又重出江湖来的么”
再不稀道:“教主爷好久没有出来了,自然要出来走走了。”
冷雪芬坐在一旁,觉得无聊,他心里只惦记着平哥哥,看他们只是闲聊着,老哥哥好像
很怕这位司马教主,除了随声附和,平哥哥的事,他连提都不敢提,忍不住说道:“教主,
你和平哥哥没怨没仇,为什么要把他掳来呢”
白衣中年人道:“小姑娘,你说老夫掳了你的平哥哥你平哥哥是谁呢”
再不稀连忙接口道:“她平哥哥就是小老儿的小兄弟,她的表哥,昨晚失了踪,小老儿
这小表妹心里着急得很,随便问一句的,嘻嘻,随便问问,教主爷是大人物,怎么会掳小兄
弟呢嘻嘻,没把他掳来,那就算了。”
他原是抢着替冷雪芬回答,但他唠唠叨叨的说着,反而叫人越听越糊涂。
“慢点”白衣中年人道:“她是你的小表妹,她还有一个表哥,是你的小兄弟,给老
夫掳来了”
再不稀道:“教主爷没掳,那就算了。”
冷雪芬听得心里有气,暗道:“这人怎么了,明明来找平哥哥的,却反而帮着人家说话
了。”一面说道:“不是教主掳来的,也是教主手下掳来的了,我们是找平哥哥来的,怎么
就算了”
白衣中年人皱皱眉道:“老夫手下,怎么会无缘无故掳你表哥的呢”
冷雪芬道:“因为平哥哥是东岳派的掌门人。”
白衣中年人口中“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说的是上官平,老夫听人说过他的名字,正
想见见他。”
冷雪芬道:“所以你要黎佛婆把他掳来了。”
白衣中年人道:“老夫只想见见他,并没要黎佛婆把他掳来,黎佛婆有没有把他掳来
老夫也是刚刚才到,并不详细,待老夫问问她。”
说到这里,举手轻轻击了一掌。
一名青衣使女慌忙走入,躬身道:“小婢在。”
白衣中年人道:“你去叫黎佛婆来。”
青衣使女躬身领命,迅快的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只听阶上响起黎佛婆的声响,说道:“属下黎佛婆晋见教主。”
白衣中年人道:“进来。”
黎佛婆走入大厅,立即躬下身去,说道:“属下见过教主。”
冷雪芬看她恭敬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心中暗暗哼道:“原来你也有怕的人”
白衣中年人道:“老夫要见见上官平,是不是你派人去把他掳来了”
黎佛婆依然躬着身道:“属下奉到教主金谕,要见见上官平,但上官平和钟士元已和玄
女门的人沆瀣一气,属下怕他不肯前来,是以去把他请了来”
冷雪芬哼道:“说得好听,你明明是用迷药把平哥哥迷昏了,劫持来的。”;
白衣中年人间道:“他人呢既然把他请来了,那就叫他到厅上来见我。”
黎佛婆身躯微微一颤,惶恐的道:“属下该死,属下还没向教主禀报”
白衣中年人道:“你只管说好了。”
黎佛婆道:“属下是昨晚三更把上官平请来,没想到天亮之后,发现上官平不见了。”
冷雪芬急道:“他会到那里去呢”
再不稀嘘道:“小表妹,教主爷在问话,你别插嘴。”
白衣中年人一手摸着他垂胸的黑须,问道:“你们给他闻了桃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