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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刀剑笑 刘定坚 2386 字 2023-10-08

,它不住的狂力射出棋子,先让局中人有机会耗尽气力而任由棋子落局,招致尽快分出胜负。又或抵挡棋子者筋疲力竭,最终被棋子打倒,毙于局中。

看来郡主已力有不继,若再挡不住棋子,不须再来三子,便足以震断经脉,要她倒死当场。比先前的“僵局”、“乱局”、“骗局”、“死局”更凶险的“棋局”,难道就能逼郡主止于此矣

朱子还得要倚靠郡主的天智神聪,才可能跟“花家将”周旋,才可能决战“北皇朝”,郡主绝对不能就此倒下

小子看着郡主嘴角不住渗出血丝来,心痛不得了。郡主绝不能死,她死了,自己活下去也没意思。小子之所以入京,之所以随朱子到“月孤岛”,之所以来“天苦狱”,一切一切,也只为了郡主。若然郡主舍他而去,所有希望幻灭,八十万両就是到手又如何

郡主当然感到小子的沮丧,她喃喃的道:“别放弃,小子,就是我死了,还有你,你是唯一可以取代我,助皇弟反攻京城的人,你,一切希望,在我离去后,便交你手上了”

小子一阵苦笑,缓缓道:“郡主,我唯一可以答应妳的,是妳若真的舍我而去,小子也不愿走出此“棋局”。就算石门再开,我也不会独自离去,留下来陪伴妳,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第六章战局论人生

“棋局”是东海星宿费尽心思建构的宏伟机关,百丈峭壁四面高耸围成山谷,其内开凿出巨大棋盘,作为考验入局者能耐。四周天然石壁都经精心布设,内建有无数洞孔,隐闭不见,以作发射棋子用。

巨大如人的黑白棋子,从四方八面不同位置洞孔劲射而出,黑白子分别疾击局内对奕二人,至棋局分出胜负始停下来。强劲射棋必须或卸或挡,自然耗费局中人不少内力。不住下来,便最终虚脱。

当对奕一方再未能截棋,巨大棋子必然把局中人射杀。两对奕者必死其一,看来就是“棋局”的最终安排。

“破局”必须有一人牺牲,郡主始终内力未及小子,看来她如何挣扎也难逃厄运。唯小子又不肯让郡主舍他而去,二人面对“棋局”,已是进退失据,完全处于被动,也未见半分破局曙光。

棋子再射来,两人竭力挡截,黑白子分别落在大棋盘上,小子的黑子总围在外,越围越成死局,致令白子如何也破不了封阻。

围棋之妙等同战阵对敌,一方以妙策封住所有出口,把敌人困死。就算敌方人多势众,但因为战阵沙场关系地形、地势,若被困于死局,地形所限,只得狭窄通道出口,兵多却毫无用武之地,反成自乱之局。

长战下去,因为出口被围堵,战兵不可能有后援物资支持,疲兵援绝,在心理上孤立、沮丧,在肉身上饥寒交逼,好容易厌战弃械,又或战意崩溃,继而被敌人一举击败。

“围”,就是兵法上最上乘之学问,以小围多,以弱围强,围住封死出口,多勇武的人也会因为孤立而致疲乏,最终崩溃。

郡主虽然疲极,但她对战法了如指掌,明白此“棋局”最关键并非惊人的宏伟机关布设,反而是把入局者围死的孤立感觉。当中最妙又最恐怖的,并非单纯把入局者围成“死局”,求生无门。

毫无指望,一同等待死亡来临的“死局”,小子和郡主在京城堤坝塌断的洞中被困,早已试过。那种忧心焚身的合理焦虑不安,并不能把两人击倒。

围困形式的“棋局”更上一层楼,它并不令人有“等死”的纯无助感觉,换来是有希望的“生局”,但二人只能得其中之一能偷生,两个必须互相对立,竞逐生存权利,胜者才能保住生命。

要知道入局者全为原来并肩作战,一同相依互靠的共同进退者。在“棋局”的预设布计中,逼得两人必须互相为生存而战,一个人的努力,等同另一人的危机加剧,变相把原来的伙伴逼死。

不肯挡截射来的棋子会被击死,主动截挡,又会围住友伴棋子,慢慢把对方围死。左右为难,郡主、小子已陷于无助崩溃边缘。

小子突然道:“不,这个于理不合,“棋局”岂不变成无法可破只要其中一人死,余下另一同伴便可以过关,这绝不是破局,根本毫无智慧可言。况且这跟先前的“死局”、“骗局”、“僵局”,情况都不相符合。那些“局”都鼓励入局者互相扶持,这“棋局”怎可能却要两个入局者互相厮杀、敌对呢”

棋子依然不断飞射击来,黑白子攻向小子及郡主,每挡一棋子,郡主便内伤加重多一点,而小子亦终于忍不住,“哇”声吐血受伤。

棋子再没有停下来,二人也不再有遏息的机会。血,不住从两人口腔溢出,胸口更痛,四肢已酸软乏力,早已大汗淋漓,头昏脑胀,快要虚脱倒下。郡主双目视力模糊,白子轰射飞来,她只能闻风辨别方向,对着一堆并不清晰的物体拼力对轰,勉强支撑。

未能准确出击,结果便是有时偏左或右,有时又力尽仍未击中棋子,一剎那后棋子才轰到,令郡主创伤更重。

终于,郡主仆倒在棋盘前方的位置,只要再下一黑子,白子便大局已定,全被围死。黑子射来,小子只得用尽力把它轰飞远去,但一霎时之后,另一白子再疾射轰向倒在地上的郡主,她又如何能挡

挡住,更逼轰棋子落在破劫的位置上,出掌者当然是小子。他不可能任由郡主被杀,只好一人挡齐黑白二子。倒在地上眼目模糊的郡主,只见小子拼死而战,每一击都遏尽所能,都登时吐血,退步愈来愈远。

黑、白子不绝的射来,白子只射向郡主,故此小子必须立定不动固守。只是每一次的对击,重伤小子总被轰退倒向后,因此小子必须立时急步趋前,抢回原来位置,尽力守护郡主。

鲜血洒遍四周,落在倒在地上的郡主头上、衣衫上,染得嫣红一片。那热情的鲜血,充满小子执着的爱。

也许没有指望,亦没有完结,如此下去只是最终小子也力竭倒下,两人一同被棋子乱投击毙。但小子仍然执迷不悟,他只要仍有半口气,还会努力不懈守护心爱的郡主,绝不放弃。人世间竟有如此男人甘心为自己牺牲,夫复何求

郡主好想支持再起,跟小子一同作战。但倒下来的身体,要重新振作又谈何容易。小子再挡黑子,已被轰得退飞七步,还脚软半跪在地。白子再射向郡主,小子要救也太迟,但他仍奋力而为。

飞身带滚用脚去挡,对,是用脚挡,不是踢或撑,小子已没有力量出击,只能勉强挡住。白子打落脚胫,痛得小子叫苦连天,全条腿似立即麻木难抬。但小子仍勉力翻身再起,护住他身后的郡主。

凝视棋盘,只要黑子再落一子,便能赢得棋局。小子索性半步踏前,把位置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