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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茉幽松了一口气,心却狠狠疼了起来。这四个字透出的玄机实在太深,她眼泪一瞬便盈满眼眶,她生生咽下。还没有死,简辞必是受了伤,且伤重到会有死去的可能,只是眼下尚且还没有死而已。她时间似乎更加紧迫了,她急着要去见兴帝,只是此刻好似突然没了底,只想着即便是死,她也要见到简辞一面,她也要和简辞死在一起。

“圣上可是召见那我们就去吧。”

相比于陆茉幽的急切,德恭再度纳罕:

“难不成你以为见了圣上,你与十一殿下就全是生机”

陆茉幽回头:

“圣上所求一物,至少此物得到之前,我和简辞都必然没有性命之忧。”

德恭眉头一皱:

“果然,那东西就在十一殿下手中,也果然,他竟将此物的消息告诉了你。”

黑暗中,德恭的眼底现出几分熠熠光芒,却分不清究竟是怎样的光。

兴帝将一切都料的那样准,简辞肯为了陆茉幽做一切,那么陆茉幽自然也肯为了简辞而付出一切,他眼下只将这女子当做最亲近的人,那么他最大的秘密势必也仅只此一人知晓,既然简辞是块敲不开的硬石头,那么不妨从陆茉幽处打开局面吧。

天下尽是王土,而这皇宫更是一切都在兴帝掌控之下,德恭早已隐晦暗示,简辞放置于宫中的人都已被清理,那么那些他们都以为是隐秘存在的人,又是否真就能够瞒过所有人,包括兴帝

那被璎珞引去透露消息的人,又是否已然发生了变化,而她透露出的消息既然阖宫不知,她又怎生探听知晓亦或者,这本就是兴帝想要透露给陆茉幽知道的吧。

他一直在等这小女子上门。

第131章

眼看就能见到兴帝,可谓成败只见此一举,陆茉幽之前始终鼓着气往这一步算计着,可真到了这一步,她反而生出些畏怯来。她怕万一出现分毫的纰漏,那将付出简辞作为代价,她承受不起,所以她畏怯。

勉力维持面上从容,再抬眼就见德恭已然转身,然而却并未是向着上清殿的方向去,反而是转过身子径直往不远处的云中殿走去。陆茉幽却是未曾露出任何讶异,德恭是兴帝最为倚重之人,这人若是此刻出现在了云中殿外,那么兴帝也极有可能就等在云中殿里,毕竟穹天令对比兴帝的诱惑那是旁人所难以想象的大。可她心底还是止不住的冷笑,兴帝竟还敢踏足云中殿,难道不怕被冤魂怨憎他利用了那女子直到令她丧命,后来更是那般对待她用生命存留下的唯一骨血,曾经做戏给整个天下看他是那样深爱这女子,可在她去后,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他却连做戏都懒得再做,任由此处化作了一座荒宫。

陆茉幽随着德恭到得云中殿外,就见仍旧一片荒废凉薄的模样,甚至门外的灰土上乃至于门上挂着的蛛网都没有任何有人经过的痕迹,德恭到了门外低声咳了两声,随即就听门内传来暗沉声响,有人从内推动折扇腐朽沉重的大门,很快便错开了一道缝隙,陆茉幽进门后余光却看到门内站着开门的,竟仅只是一个年岁尚且不大且很是瘦弱的小内侍。

殿内仍旧未曾打扫,四处荒芜,宫苑中每年自行荒长的草木生了又落落了又生,地上便铺了一层厚实的枯枝杂草,两人走过发出轻微声响,一道道越过几进几出的宫室,走到云中殿最内处时,终于见了寝殿旁的偏殿里透出了几分光亮。

德恭到得偏殿门外示意守在门外的内侍推门,也不等报禀便径直进了内,陆茉幽略一迟疑便也随着往里进,那守门的内侍也未曾阻拦,然而虽是做好了完全准备,可陆茉幽一见兴帝之下仍旧难免心下一惊。

偏殿一隅打扫的极为干净,一套簇新梨木桌椅旁竟还燃着一个炭盆,四月天的夜虽还有些凉,却早已过了燃炭盆的时候,并且兴帝身上还披着一件雪狐大氅,手中端着一盏冒着热气的茶,膝头还放着一个青铜的暖炉。

兴帝面上被炭盆的热气熏的两颊微红,只是眼下两团青滞却是昏暗烛光都没法掩盖的。此刻德恭领着陆茉幽进到内力,依着惯常陆茉幽对于兴帝的认知,这精明的帝王该是一瞬便能觉察并凌厉的给她一个下马威,然而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他只是盯着手中的茶盏冒着的热烟,似乎是在出神。

似乎哪里不对,可似乎又都对上了,陆茉幽便垂头立在那里也不做声更没有行礼,德恭回眼看了后便缓步走到兴帝身后,小声在他耳边唤了几声。

兴帝仿佛才被惊醒,只是一抬头看到立在面前不远处的陆茉幽竟露出了片刻不解的神情,随即不悦的眯了眼露出几分凶光,正待要呵斥时,德恭便又适时的张了口:

“圣上,您等的人来了。”

一个等字,兴帝怔忪了一下,眉头随即便蹙了起来,凭白更添了几分阴戾和怒气。只是也没过多久,他这样的神情便又收了回去,他这样刀子一样的注视陆茉幽许久,可陆茉幽却只从容的低着头,甚至连眉色都未曾改变,更别提他想象中该出现的仓皇,于是兴帝收了神情却不免心下真的生出了怒气,这女子在这些事上和简辞真是那般的想象,一样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发火什么的也就只能忍耐下去。回头瞥一眼德恭,德恭也抬眼看了过来,这一眼给了兴帝肯定,兴帝从鼻中哼出一声来,这一声不知是对陆茉幽,还是对他预料中会去阻拦陆茉幽的太子。

能做帝王的人又怎么会是蠢的太子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清楚,太子无非是想藉由他对简辞的顾忌而除掉简辞,他会顺着太子的路子往下走,也无非是因为太子丢出的那诱饵,也着实是他在意的。

“你倒是胆大,明知现下什么状况,还是敢偷偷入宫来。”

兴帝似是觉着冷,伸手拉了拉大氅,觉着手中的茶盏冷了,就随手放在了桌上,将暖炉抱进了手里,只是这一低头,面色便那般晦暗难辨起来,这话一出口,在暗夜之中也显得格外悠长而又低沉。

陆茉幽略是抬了眼,却是看向了梨木桌脚:

“民妇得知夫婿身在宫中,久不归,便想要来探知夫婿踪迹,为的,也无非是同回团聚。”

兴帝再度冷哼了一声,也不抬头看她,这偏殿内忽然便又静了下来,兴帝似是觉着陆茉幽该是心急火燎的,此刻断乎沉不下气去,觉着她必然会打破沉默,这样先开口的人就会失了先机,可谁料到他不出声,陆茉幽竟也沉静的立着一言不发,直待了许久兴帝似是焦躁起来,凌厉一眼回横到德恭身上。

德恭抿了抿嘴唇,这才抬了眼看向陆茉幽:

“倒不知该称呼您什么若是称呼一声娘娘,可咱们圣上并未下谕旨给十一殿下赐婚,可若称姑娘,您却也已出阁,老奴倒是为难了。”

gu903();德恭极为聪明的没有直奔主题,可却用这话给了陆茉幽一个下马威,兴帝面色稍霁,却不想陆茉幽却丝毫不觉难堪,反而浅笑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