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如水,且阴沉的无星无月,本以为要酝出一场雨来,谁知第二日竟晴出了一个骄阳郎日。
前些日子三书六礼已然过得只生了亲迎这最后一道,从天不明开始,便有从宫中出来的司礼监外带礼部操持起来,一道道过得下来,整个上京似乎都弥漫着明艳的喜色,百姓净是咋舌的看着皇家排场。
简辞是依着时辰出了门,在半路上换乘了十一皇子府的马车,先往简晔府上送了贺礼,再转而往简瑄府上去。
此番因着简泽的事,且简瑄也是个从来都不被看好的皇子,虽说是皇家婚事自然显赫,但终究不及从前几个皇子的婚事那般热闹。
这一日吵闹,及至到了夜间,新妇自是被送入喜房内等着,苏晓棠是正妃入府,喜房自然便是九皇子府正房正屋。简晔本在前头陪着宾客,只是简泽终究新丧,他心境极为不好,也只陪了几盏酒就推脱醉了往后苑回去。
简晔从来都以鲁莽狠戾诸称,是出了名的莽夫无脑,他和简泽既是亲兄弟,还是两姨表兄弟,自然无比亲厚,从前便是追随简泽,但简泽一死势必他这一派便是败了,可依着简晔这样的脾性,谁都知晓他夺储无望,眼下虽说声势落了,可却反而还有着皇子这样的尊崇身份护着,反倒不会有任何危险。
只是想着简泽过往对他交代的种种,简晔便愈发的心下抑塞烦闷,看着身旁一直跟着的一众穿红喜庆的内侍宫婢,心下愈发烦躁,挥退了众人便独自一人往喜房而去。
及至进了喜房,入眼又是满屋的红,还有一屋子站着的婢女和喜娘。
喜娘见简晔一进屋那面色很是阴沉,想着这位爷往常传出的名声,那脸上的笑就立刻僵住了显得那般不自然,连话也不敢说了,只偷眼瞧着旁边的人。
简晔仍想将人都挥退了,可一看坐在榻沿上的苏晓棠,那伸手的出就硬生生又折返了回来,他断乎不能令苏晓棠失了颜面。
简晔虽是从前经过不少女子,甚至府中也有不少贵妾和赵晴岚这个贵嫔,可大婚终究是头一回,这进了喜房应当做什么他当真不知,喜娘又不敢提醒,于是就这般凝滞了下去,直过了半晌,方才听着榻沿上坐着的新妇自盖头下悠悠传来一声叹息,又道:
“都下去吧。”
一众喜娘婢女如蒙大赦,行了礼便匆匆退了出去,待门一关好,苏晓棠方才又说道:
“虽是我知晓你是个不重礼节的,但终究是大婚,这盖头还得你来揭。”
说罢又加了一句:
“我已然闷了大半日了。”
简晔听了立刻醒悟一般上前,带着几分歉然伸手了手,依着他性子必然是会一把掀开,苏晓棠怕被这盖头边角扫了眼睛便是闭了眼,可谁知简晔竟是轻且柔的慢慢揭了盖头。
盖头下那女子,自然是从未有过的姿容绝色,简晔一时看的有些发痴,苏晓棠诧异的睁了眼,便见着了简晔如此神情。她伸手抚了抚膝上褶皱的裙,顿了顿却不见简晔再有任何动作和话语,便又是叹息一声:
“殿下既然不说话,那妾身就先说几句话吧。”
简晔见她忽而张了口,便即刻怔怔道:
“好,你说,你说。”
“如今你我既做了夫妻,妾身自然会敬重殿下,也渴盼殿下能敬重妾身,往后凡事请三思再行,因着府中一应人等均要仰仗殿下生存,殿下若是出了分毫差错,妾身等都将无法安然处之。”
简晔心下一颤,从前他只知晓苏家嫡长女虽是貌美却是个脾性冷冽古怪的,故而即便几次见过却从未动过心思,可从简泽事后他忽而发现了这女人蒙在刻薄冷漠表面下的那颗心,分毫不是那样的,就如同他一样。
“好,我记下了。”
苏晓棠见简晔沉思了片刻应了声,想起他同简泽的亲厚,这些日子里根本未从丧兄悲痛中缓过来,竟就要娶亲,便缓了神色,顿了顿垂下头去,又说道:
“还有一事,算是妾身同殿下商议。明日新妇入宫请安,妾身想要趁机像父皇请旨抬封赵晴岚为侧妃。她身份摆在这里,即便不是为着她,也该顾念静安侯府的颜面,总不能就让她一直这样下去。”
简晔眼皮一动,心却是颤了一颤。她竟想的如此仔细,新婚之夜却为自己丈夫思量良多,甚至想到要为旁的女子抬位份。兴帝有心打压里间他和静安侯府的关系,当初他跪求也故意不给赵晴岚侧妃的位份,眼下由苏晓棠这皇家新妇又是当着整个后宫的面向兴帝请旨,那么兴帝为着苏家和静安侯府的颜面,便必然应允。
“你看着就好,这九皇子府后宅,往后就是你做主。”
简晔微微勾了唇角,这话说的又是轻且柔,丝毫不似惯常他的做派,苏晓棠有些诧异抬眼看他,却见他动了脚步往榻旁走来,身上处处透着的都是莫名的古怪。
第113章晔瑄大婚
苏晓棠看简晔目光深处一抹幽暗却透出晶亮的光芒,甚至面上携着一股子柔软暖意的浅笑,霎时便知晓了简晔要做什么,登时便紧张了起来。苏晓棠虽说是个明烈的性子,可这人事却始终未曾经过,难免慌张,再不复方才那般伶俐的样子,局促的往一边避了避。然而奈何简晔终究是个身量高大的男子,手臂一伸便将她揽在怀中,身子一压就听苏晓棠惊呼一声躺倒在了榻上。
简晔便伸手去解她衣襟带头上钗环,虽是并不粗鲁,可拆下的东西也都是一回手就扔到了地上,未多时两人便是裸诚相见,慌的苏晓棠始终紧闭双眼如同提线木偶,简晔摆弄一下她方才会抬抬手臂抬抬脚的动一动。
这边两人都被褪了干净,苏晓棠以为他终要动作起来,便是咬牙强忍,不曾想简晔却是忽而顿住,只这样伏在她身上。过了许久也不见简晔动,苏晓棠错开眼缝儿,就见简晔双瞳正对在她眼前近在咫尺,她一惊又慌张闭了眼,那面颊早已红的不能再红。
于是她觉着简晔贴在身上的胸膛略有震动,他带着低沉的笑却说起话来:
“在你眼中,我是流连花丛的浪荡子,更是没脑子的莽汉,还是只知道惹是生非又无甚本事的蠢人,是吗”
不同以往,简晔嗓音竟是如此低醇醉人,苏晓棠的慌张就这样被他的话化去了几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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