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只是更令人想不到的,便是已然出宫备嫁的苏晓棠,竟是以弟妇的身份亲往为颜若璃扶灵。而简晔虽说是迷恋花丛的浪荡子,且为人直爽粗暴,可能与简泽走到一处去,那心底里便必然也是重情分的人。原本苏晓棠那脾性虽在旁人看来是孤傲刚烈的,可却偏偏能对上简晔的脾性,加之苏晓棠如此一番作为,倒是还未成婚,简晔心中便对苏晓棠增多了几分敬重。
简辞听着悬刃的回禀,只嘴角抿出一丝冷笑,兴帝竟是连简泽的葬礼也不肯放过的要做这一出戏,当真令人心冷。抬眼见陆茉幽嘴角沾着些微的粥,便伸手为她擦净,更是轻声哄着她多吃两口,陆茉幽却是对他们说的话生出了兴致。
“十二殿下也出宫建府了,这十多年了,圣上难道到了今日才忽然对他这般好了起来”
简辞见她说完话便又一勺粥喂在了她口边,她蹙眉抵触着却耐不住简辞更为坚持,便无奈张口又吃了下去,就见悬刃一旁憋着笑回道:
“自然,从前并不见圣上对十二皇子多关注,也就是也就是六殿下去后不几天,圣上忽而生出了这样的心思。属下猜想着,大约是六殿下没了,圣上原本安排的两厢抗衡一方牵制的局面被打破,担心太子或是主子不受他控制,故而便想再扶植一个取代六殿下的人吧。”
陆茉幽蹙眉,心底生出几分厌恶。不仅为兴帝所为,更为简泽不过新丧,兴帝便迫不及待的仍要利用他最后一遭,又扶出了一个简淮。这简淮若是聪明的,自然能看清局势,若是不聪明,只怕便会愈发凄惨。只是即便抬了他生母位份,可一个贵妃之子仍旧是庶出,又怎能和太子相较
悬刃见陆茉幽蹙眉,便猜测出她想到了哪里:
“皇后自六殿下事出之后便一直昏聩,醒了也是神思不清。几个太医都说形状不好,皇后若是趁着这番事故薨了,只消再将李贵妃立为皇后,十二殿下便是同六殿下一般的身份了。”
陆茉幽有些不以为然,太子已然和简泽相斗十几年,眼下万般筹谋终于忍耐不住害了简泽,难道还能忍得住再出现另外一个简泽再逼胁着他
简辞将一碗药膳味完这才擦了手,回眼去看陆茉幽此刻面色好了许多,心底这才略略放下心来。自那日取过心脉血到现下已然十几天的功夫,除却前几日简泽大葬时他出面过,余下的日子便都守在宅子里寸步不离,连带对太子的布置也都一并暂时搁置。陆茉幽一日不安,他也终究难安。
也所幸兴帝为着顾忌自己的颜面,那日招简辞入宫领罚,谁知简辞一再不来,他在上清殿发了好一通火后便又下了口谕要简辞在府中面壁,再度令禁军围了十一皇子府,却只字不提简辞是为何犯了大不敬的罪。
不过天家的事终归是天家的事,即便百官众多猜测,却也不敢明面上多说一句。
陆茉幽见简辞一双目光只炯炯盯着自己,未免有些红了脸,悬刃一见自家主子和夫人如此,便极为识趣的退了出去。陆茉幽缓了一缓方才略带迟疑的去问:
“太子这些日子竟也没什么作为”
她倒是不大相信,太子已然被局势逼迫的发了疯,否则又怎敢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设计害了简泽,可眼下竟突然沉默了下去,没有乘胜追击的对简辞简瑄下手,倒是奇怪。
“他自那日后一直报病躲在东宫不肯出来,悬刃说那日影卫伤了他脸,他现下只怕不是不想有所动作,而是不能有所动作。”
简辞听她提起太子,面色不免冷了下去,连话语都淬了冰一般的嘲讽。伸手给陆茉幽理了理碎发,对她笑了一笑,只是眉宇中总带着浅浅忧愁。
今日倒是终于收到了上官危传回的话,他自出发时便先行飞鸽传书回独山,行到半路收到鬼医回信,便即刻又传回给他,一路上未敢停歇的往独山赶。
只是上官危送回的消息,却是令人喜忧参半。
第107章
鬼医依着上官危描述已然先琢磨了一番,这毒虽是奇诡,但也有七八成把握可解,只是眼下已然错过潜伏期且已发作数次,再是再度发作只怕便真就难以挨到解药带回的日子,陆茉幽的状况也果然是如同上官危当时所说那样,已然到了无法再拖的地步。或许只消再发作一次,她便会一命归西。
于是这半个月中他连这床榻都极少让陆茉幽下,一应吃喝都由他亲自照料,连带着如心隐瞒陆茉幽状况这事,本该狠狠惩罚,却也顾着陆茉幽的心境而饶了过去,只是如心却不免自责的很,这些日子里伺候的格外用心。
此刻用罢晚膳小半个时辰,简辞瞅着时辰将药丸递给了陆茉幽,依着上官危的交代,先服清毒丸,过个片刻再服护心脉的汤药。只是上官危的药好是好,神医的效用自然绝佳,可唯独一样实在令人难以忍受,那便是这药苦的程度。饶是陆茉幽这般不矫情也不怕吃苦的人,每次吞了药丸或是饮下汤药后,都恨不能把舌头割下来。
简辞看陆茉幽蹙着眉把药丸咽下,连喝了半盏水也没能缓了口中的苦味,心疼自是不用说的,赶忙从身后桌上的蜜饯碗里捻了一颗蜜杏味进了她嘴里,陆茉幽的神情方才缓了下去,被苦的僵硬的身子也松了下来。
她咬着杏核去看简辞,从简泽出事到现在她都不敢再简辞面前提一句六殿下,今日趁着悬刃回话她瞧着简辞神情,仍旧难掩的伤怀,可终究没能忍住问了一句:
“六哥身后事操持的怎样了”
虽说悬刃已然禀报了兴帝将简泽的丧事操持的那般重大,可她却不信简辞真会将简泽和颜若璃的尸身留给兴帝去再利用一遭。果然简辞眼中带着几许忧伤:
“六哥在京郊悄悄置办有一个庄子,满种的都是梨树,当初太子挟持六嫂,六哥出发往太子私宅去时便写了和离书,还将那庄子的地契也都附在了一处。我思量着六哥的意思,就在那庄子的梨园里点了墓穴,将六哥六嫂和棺而葬,不过没有立碑。”
陆茉幽点点头,她之前是听简辞说过简泽给颜若璃写了和离书的事,一个男子的情意能深沉到如此地步,也当真是世间少有了。且这人的良善也远远是她所没想到,原来这许多年里,简辞牵制他和太子两派,纵然是简辞真就有这个本事,可终归还是简泽始终不着痕迹的配合,更是挡在前面将简辞护了一个仔细,把自己送到最前面如挡箭牌一般收去了太子所有的针对和记恨。他总觉着自己既然是注定要败了不会有一个好结局,但终归却能护着其他的兄弟再不受伤害。
“六哥必然也不愿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扰。”
她因咬着杏核,说起话来便语焉不详,简辞瞧她这样子,本想伸手让她吐了杏核,可下意识竟是倾身到了她身前,凑唇到了她嘴边,浅浅的吮噬了几下顺势将她口中的杏核用舌头卷了出来。
回头吐掉了杏核再去看她,就见一张小脸含着春意,连眉眼都那么魅惑如丝了起来。一时间心潮涌动,他颈上喉头不觉中动了一动,便觉着有些干渴,正扶了她面颊待再低下头去,便听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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