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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梨花打着璇儿落在他肩头,他神情从容而淡泊,半阖着双眼,只嘴角抿着清浅的笑。然而一曲既罢,他百无聊赖,却听着有人轻吟浅唱,他循着声音找去,就见湖边上,一个女子面向着水面,那波光便潋滟在她面上,带着令人颤抖心动的光彩,她轻轻的唱着: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她口中的伊人是他,可他心底的伊人,也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实话说,这一章卡了我一个星期之久。

然而事实上我从半个多月前就开始思量这一章究竟要怎么写,虽然彼时还远远没有写到这个地方。

简泽是我最喜欢的男配,然而塑造出的他的性格品质,细一思量,在兴帝和太子这样的设置下,他确实很难获胜,所有的结局真就只有失败这一条路可走。

思来想去,我更愿意让他这样离开,有一个深爱的、又深爱他的女子陪伴着。

远离浮世喧嚣,所有一切都只停留在那一年的那一刻里,梨树下的一曲琴音,湖边的一首歌调。

第101章

天已然黑沉了下去,简辞从半晌出了宅子直到现下都未曾有消息回来,陆茉幽不敢往前院去,就只站在第二进院子里等着,从他走后就一直这么等着。

太子眼下已然到了红眼的地步,否则又怎生会做出这般不顾后果的事,就未曾想过此事不论成与否都将陷他自身于何等境地皇后,贵妃,皇子妃,乃至于还有他的亲弟,炎朝嫡出的皇子。而简辞眼下所要面对的,却正是这个已然癫狂发疯的太子。

袖笼中紧紧攥在一起的双手僵硬而冰凉,她一双眼便这么盯着前院过来的垂花门。

到了临近亥时,小唐从前院急急跑了过来,只露了头在垂花门欣喜万分的回禀:

“夫人见了咱们家的马车过来了”

回来了陆茉幽手一颤便止不住抖了起来,说不怕那都是骗自己的,她生怕此番太子生了玉石俱焚的心伤了简辞,现下听了简辞回来了,那紧绷着的心终于松泛下来,人就止不住脚步虚浮的颤抖起来,可那面上却是忍不住的逸出了笑来,往垂花门走了两步就听到一阵沉重而急切的脚步声,隐隐觉出不对,陆茉幽面上那丝刚刚浮现的笑便凝在了脸上。

果然,小唐一闪身让出了垂花门,就见一道淡淡雨后天青色的身影立在了门处。

简辞转身到了门里,一眼看着了陆茉幽,脚步便顿在了那里,目光幽深带着莫名的伤痛,陆茉幽心下一颤,便往下看着他衣袍上沾着的团团血渍,同他衣裳的颜色凝在了一起,成了一片一片令人窒息的绛紫色。

“简辞”

陆茉幽惊怔过后几步到了简辞身旁,一双手便再也挺不住的在他身上上下的查探,他身上有血,不知伤在哪里。可就在她急切担心的不住在他身上摸索时,却被简辞一把攥住了双手,她一怔,就觉着一股力道攥着她手往前一拽,她人便掌控不住的顺着力道扑进了简辞怀中。

简辞一把将她紧紧抱住,那股子血腥味儿便愈发强烈的淹没了陆茉幽。

她心头急的火一般,却一动不敢动,她觉出简辞的身子僵硬而颤抖,似蕴着极大的力量硬生生的忍着。她下意识便抱住了简辞的腰身,那双手也止不住按在他背脊上发着颤,简辞终于动了一动,弯腰低头将面容掩在她的肩头:

“六哥没了”

这一声低沉而无力,陆茉幽却仿若听到惊雷一般怔住僵了身子。

简泽死了。

陆茉幽霎然间只觉着心底一阵阵的心疼,双臂不觉中用力紧紧抱住了他腰身。在简辞心中有血脉亲缘的人就只有简泽一人,今日简泽辞世,这世间上他便再也没有了亲人了。陆茉幽眼底有丝濡湿,却又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她抬头顺着简辞肩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身量同简辞相当,着一身黑袍的青年男子已然越过了垂花门站在简辞身后。

上官危。

她倒是认得上官危的,前世简辞被害后上官危曾入宫行刺简瑄为简辞复仇,只是并未得手,最终被简瑄擒获射杀。而上回在长乐宫中,只怕第二回扮作太医给她诊脉的,也是上官危。

简辞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虽是滞了片刻,但还是松开了陆茉幽,那一双眼瞳几经忍耐仍旧深不可见底的幽暗,他牵起陆茉幽手回头看了一眼上官危,便带着人往最深处的正房而去。

陆茉幽有些诧异,下意识回眼往如心看去,只见如心蹙着眉,先是轻微摇摇头,随即面色一变点了点头。她心一沉,只怕今日里她再次发作的心痛被简辞察觉,这才将上官危也引到了宅子来。

简辞牵着陆茉幽手一直到得正房偏厢便将她安置在桌旁大椅中,陆茉幽方一坐下回眼便见着上官危随在气候,她便攥住了简辞的手,仰头看向他:

“你先去换换衣裳。”

简辞顿了顿可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偏厢便往正房走去,上官危嘴角噙上极浅的一丝笑,走到桌旁坐在她对面:

“夫人故意支走阿辞,是有话问在下吧。”

陆茉幽看了看眼前这人,他常年混迹各种场合,自是神清目明什么都能一眼看透,只怕简辞方才也心下明了她是故意支开他,却因不忍违拗了她便顺了她的心意。陆茉幽淡淡抿了抿唇,心里却因着突然得知简泽过世的消息而沉沉的。

“皇子妃娘娘呢”

这一句一出口,上官危面色便是一沉,想起适才所见场景心下仍旧难免一番震撼,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她心疼丈夫到如斯境地,竟是亲手拔剑了结他性命,更是生死相随共赴黄泉,以那般刚烈的形式。那女子,远不如面上那般柔弱可欺,更不是心中无计量的人。

“也去了。”

上官危心底翻江倒海,却是极快便稳下神情,只淡淡说出了这样的话。陆茉幽眉头一蹙,只觉着胸口窒闷难忍。这结果她大致猜到,可真是亲耳听到却又是一番光景。她伸了手放在桌上,上官危从袖中抽出帕子给她覆在手腕上,便诊起脉来。

陆茉幽抬眼去看,这一回上官危面上始终淡然无甚表情,不过片刻便抽回了手垂下了眼,似在思量。

“前番在宫中先生为我诊脉,先是蹙眉,随即又展颜一笑,过后简辞也再并未提及过此事,那么彼时我是否并无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