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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的甲级战犯们都争先恐后地对你献上忠诚啊。”

“我当时可没觉得他们是战争狂人。他们说历史走到了重要的时刻,强国们都在试图重新瓜分资源,日本需要打破岛国的束缚走出去。他们对我痛陈日本在历史上所受的欺凌,日本人民的辛苦和坚强。我就表示我深受感染,鼓励他们对外扩张生存空间,我赐予他们祝福。”

“作为一个在法国长大的人,你白受卢梭的熏陶了。”昂热揶揄他。

“我那时就是个白痴,历史上绝大多数皇帝都是白痴。你住在宫殿里,跟外界交流的方式仅限于觐见,臣子们对你慷慨陈词,你转身回到后宫就随便推倒女人,你觉得过着这种生活的人脑子会清醒”

“我没过过这种生活,委实不知道,只有羡慕的份儿。”昂热说。

“可很快二战就爆发了。蛇岐八家是主站派,除了想借战争获益,还想趁机打压欧洲的混血种。”

“你们这帮混蛋,居然把混血种社会的竞争变成了世界大战。”昂热敲着桌面,“说起来我就生气,你的家族派了多少混血种参战那些神枪手、王牌飞行员和英雄坦克手的血管里都流着龙血”

“可你们也没有手软啊。你们只是比较隐蔽罢了,你们的人是左派议员、政治说客,都藏在幕后,有人忙着军援中国,有人忙着从美国贩卖武器去英国,还有一伙人在橡树岭造原子弹。要不是他们,核武器出现在人类历史上的时间还要延后几十年吧那些家伙如今不还躲在学院本部的地窖里么要不是你们参战,希特勒和东条英机也不会输得那么快。你自己就是美国海军的军官。”

“废话你们都空袭珍珠港了我还不参战你们空袭珍珠港的当天我正在跟汉高谈判,我俩差点日本飞机的炸弹炸死”昂热说得怒火中烧。

“战争的前几年我过得一直不错,东亚战场上传来捷报,德国盟军也在欧洲战场上顺利推进,俄国人和美国人还没有参战。我一如既往地生活着,每天动员家族中的年轻人,接见归国英雄,玩弄我的妻子们,如今回忆起那段生活我好像活在荒淫的梦里。直到希特勒忽然进攻法国,马其诺防线全线崩溃,八天后法国投降,我的梦忽然碎掉了。我想起妈妈还在法国,因为战争的缘故一五年我们都没有通信了。我简直疯掉了,立刻就想跳上船赶往欧洲,但下属们劝谏我说不可以,很快日本就会在太平洋和美国人开战,那时交通将会断绝,我再也不能回到日本,他们向我保证说会跟德军参谋部联系,无论如何确保我妈妈的安全,德军参谋部也确实派人去了妈妈任职的教堂,留守的神父说妈妈几年前就离开了法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心安了很多,战争开始前妈妈就走了,那么她应该没什么事。我相信妈妈一定是去了某个没有被战争波及的地方,在那里会有一盏灯,她穿着黑色的修女服坐在灯下,给一群孩子讲圣经故事。”上杉越仰头喝干杯中的酒。

昂热不再插话了,他听出了话里的痛苦,那种痛苦就像针刺在背脊上那样叫人不得安宁。他从未想过这个介乎宿敌和老友之间的上杉越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痛苦中足足六十年过去,那痛苦都不能平息。

“太平洋战场上我们节节败退,政府放出一亿玉碎的口号。那时日本有一亿国民,这口号的意思是要举国投入战争,哪怕平民也不例外。那时主战派的聚会简直就是神经病院,每个人都有死志,我也被他们的忠诚感染。你知道我一直没什么主见和立场,我觉得这个民族正经受灾难和痛苦,它的国民期待我,我也应该做点什么。可我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天皇就宣布无条件投降了。天皇都都投降了,我这个影皇还能做什么呢这时我听说你来了,一个叫希尔伯特让昂热的男人,他是欧洲秘党的领袖,他要来接管日本的混血种。”

“于是你决定刺杀我。”昂热说。

“是阿,其实我什么都不懂,不懂战争也不懂经济,我唯一的优势就是血统。我是皇,绝无仅有的超级混血种,我适合单枪匹马的去打一场圣战,这场圣战中我的敌人是欧洲秘党的领袖。你们在公开的战场上战争了我们,我就在秘密的战场上杀了你。我自信世界上没有胜过我的混血种。但时间零真是一种能够逆转战局的言情。我空有血统却没有临敌经验,你挥舞两柄木刀殴打我,我这个皇居然无力反抗。

“二天一流,那时我刚刚学会,打人必用那招。”昂热微笑。

“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么你一个劲儿殴地殴打我,我一个劲儿的咆哮。我说战争中每个人都是有罪的,你们并不神圣,我们也不后悔,大家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最后你问我说,你知道你们的居然在海外都做了什么么我忽然愣住了。是啊。我不知道,我从未亲眼看过海外战场,我只是呆在深宫中宣讲。第二天有个美国上尉开车给我送来了一车档案,那是你们用在东京审判中的证词。”

“是我派人给你送去的,我当时觉得你是个被惯坏的死孩子,货真价实的王八蛋。”昂热说,“需要学习学习。”

“我日夜不停地看那些证词,开始我每看一段就奚落美国人的无耻,把战争错误都算在日本人头上。战争总是要死人的,即使是有些平民会被遭殃,那又怎么样在历史的前进中总有些人会殉难,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上衫越说,“知道我看完了一份南京大屠杀的证词。。。。。。我觉得自己石化了,一寸寸的开裂,一寸寸的灰化。。。。。1937年12月,南京被攻克,之后的六个星期中。城里有三十万平民被屠杀。南京城里西方桥民的证词是审判战犯的关键证据,一位法国天主教堂的修女说,日军甚至冲进西方教堂开设的育婴堂。强暴藏身在里面的中国女人。老嬷嬷让中国女人们穿上修女的衣服,秘密地带他们出城。他们在江边被日本军队拦截,藤原胜少校发现他们都是假修女,于是所有女人都遭到了强暴,反抗者被用刺刀刨开了肚子。没有遭到侵害的只有带队的那位老嬷嬷,但她目睹了那血腥残酷的一幕后无法忍受,于是开枪自杀。死前她诅咒说神会惩罚罪人,用雷电用火焰。。。”

“她的名字是夏洛特陈。”上衫越缓缓的转身,缓缓的抬起眼帘,直视昂热的眼睛:“那是我妈妈”

他的眼睛变为酷烈的暗金色,彷佛有熔岩在深处流动,他的龙血正狂暴地涌动,完全不受控制。

“我妈妈死后藤原胜少校用她的尸体试刀。他的佩刀是锋利的七侗切他把妈妈和中国女人的尸体堆起来,一跃而下斩断七具尸体。。。。。我惊恐地尖叫,像个被吓坏的孩子,我不敢相信那份证词,妈妈分明还好好地活在世界上某个平安的角落里阿,她在等下给一群孩子讲圣经故事,她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上呢那些卑贱的蝼蚁怎敢把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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