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轩也是这么个意思,见赵彩凤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只一个劲的点头。
杨老头敲着烟杆道:“你们先回去,把要办的事情给办了,等初五那天,我和你姥姥搭车回去,正好赶得及吃你们的喜酒。这几日店里的生意刚刚起步,若是就这样停业了,也确实可惜。”
赵彩凤也舍不得那银子,只就答应了杨老头办法。这时候杨老头从房里出来,手中拿着一房真丝帕子,递给赵彩凤道:“这是姥姥送给你和明轩的,这可是你姥姥我最值钱的东西了,从来没舍得带过,当年你舅舅娶了你舅母,我也没舍得给她,如今瞧着,我要是再不拿出来,可就要带棺材里头去了。”
赵彩凤将那丝帕打开,见里头抱着一个赤金缠丝嵌红宝石的手镯,那做工瞧着就不像是一般小作坊里头出来的货色,虽然年代久远,却还是散发这明晃晃的光华。
杨老头一瞧见那镯子,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指着那镯子道:“这……这……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的?”
杨老太只瞥了杨老头一眼,“我为什么不能有这东西,少说我也是在侯府当过一等丫鬟的人,有几样好东西还不正常吗?”
杨老头这时候心里却不是滋味,这镯子他认得,正是当年的世子爷,也就是如今的永昌侯爷命他去珍宝坊定做的,说是要送给自己心上人的。这一晃就过去了四十多年,可杨老头想起当时的事情,还觉得历历在目。
杨老头瞪大了自己浑浊的双眼,只怕自己认错了一般,又低头去看了一眼,发现这就是当初的那个镯子,这才开口道:“这镯子看着就是个好东西,彩凤快收下,难得你姥姥这只铁公鸡如今也大方了,这东西,她嫁了两个闺女,娶了一个儿媳妇都从来没拿出来过,定然是宝贝的很的!”
杨老太哪里知道杨老头见过这东西,只嗔了他一眼道:“就你识货,我自从跟着你体己的东西也没剩下几样了,如今彩凤怎么说也是举人太太了,总要有一两样让她撑门面的,这镯子带出去,才配她的身份。”
赵彩凤毕竟不是古代人,还没有感受到当举人太太的优越性,可见杨老太这么说,便也只高高兴兴的收下了,说起来她当真是没有一两样能带出去的首饰,这会儿赵彩凤想起了那珍宝坊的银簪,倒是真的还有几分念想呢。只可惜银子啊!银子!赵彩凤发誓,忙完这一阵子,她要加倍努力的赚银子了。
第二天一早,驿站的马车一早就迎了过来,听说是送新中举的解元回河桥镇,那马车只一文钱也不肯收,笑着道:“我这马车能有这福分载个解元,还收什么银子呢!反正昨儿从河桥镇出来,都已经收过一次银子了。”
杨氏听了,只一个劲的谢过来,把大大小小的包裹都给搬上了马车,这才抱着赵彩蝶一起上了马车。宋明轩今儿特意穿了那件赵彩凤给她新做的月白祥云纹样的长褂子,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拉着赵彩凤上了车,便让马车启程了。
这一路上摇摇晃晃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到河桥镇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
赵彩凤见车上东西多,便开口对那车夫道:“大叔,您能把我们送到鸡笼巷杨家去吗?这么多东西我们也没办法拿走。”
那车夫只笑着道:“送哪儿都成,只要举人老爷发话就好了。”
赵彩凤这下子才算是尝到了举人的好处,便笑着谢过了,只让车夫把他们送到了原来杨老头他们家。几个人才下车把东西搬进了房间,等出门的时候,却见门口已经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原来那赶车的进了河桥镇,一路上都在吆喝着说他的车上坐着解元老爷,那些老百姓听了,便都赶了过来看热闹。有的是纯粹来瞻仰一下解元老爷的长相的;有的则是巴望着能得几个赏银回去,也算没白跑了这一趟。
不过大家伙一看这家徒四壁的样子,想得赏银的人便就散去了一半。还有一小半是来打听宋明轩的婚配问题的,只巴望着他还是一个王老五,看看能不能领回家当乘龙快婿去。
赵彩凤瞧着外头交头接耳的那些老百姓,只笑着揶揄道:“宋大哥,你还在屋里杵着干嘛呢?那些人可都是上门来看你的,你还不快出去,让她们满足一番。”
宋明轩被说的脸颊泛红,他平常就是一个极其低调的人,谁能想到这河桥镇的百姓却是这样热情的,宋明轩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听远处传来官差拉长的嗓音:“都让让……都让让……梁大人过来拜见金科解元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