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彩凤闻言,只扭头看了宋明轩一眼,见他脸上神色也带着几分疑惑,心里便稍稍赞许了一番,只跟着道:“对啊?姥姥你去问过了没有?”
杨老太直开口道:“他都是一个人喝闷酒,哪里来什么朋友,那些酒肉朋友,也没一个会管他的死活。”
赵彩凤略略点头,这时候若是她有一把手术刀,能剖开杨振兴的胃看一眼,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可古代人似乎很讲究遗体的完整性,所以解剖尸体这种办法,似乎在这里也行不通。赵彩凤只绕着尸体走了一圈,又想起方才她舅妈那落荒而逃的样子,疑心就更重了。
“姥姥,姥爷为什么要杀舅妈呢?舅舅的死,怎么说也是意外,也不能怪到舅妈一个人身上。”
杨老太闻言,只一个劲的摇头,嘴里狠狠道:“若不是杀人要偿命,我一早就杀了她,要不是因为她,你舅舅也不至于这样整日借酒浇愁。”杨老太看了一眼跪在尸体跟前的那孩子,终究还是没狠下心肠,只低下头捂着脸哭了起来:“我命苦的儿子啊……我的儿子。”
杨氏听杨老太哭了起来,也跟着一起哭了,这哭声一下子就此起彼伏了起来。这时候外头正好有人进来,见了杨氏母女便道:“二丫头也回来了?你爹娘正到处托人给你送信呢,你回来就好了。”
那人说着,把手里的一套寿衣递给了杨氏道:“也算巧合,棺材铺里还就剩下这半匹布了,正好做成了一套,你们也别哭了,快给振兴张罗张罗,让他安安心心的去吧。”
杨氏接了衣服,去厨房烧热水来,她担心赵彩凤害怕,便让她去烧水,赵彩凤哪里会怕死人,瞧见宋明轩在一旁坐着没事干,便喊了他去烧水,又道:“一会儿烧完了水,你先回去吧,这儿也没你什么事儿了。”
赵彩凤刚来的时候,因为一切不太熟悉,所以话也少很多,但经过了这一段时日,早已经适应了下来,言语中就越发有了几分让人不可抗拒的霸道,宋明轩对她,还真的越发就有些言听计从的样子了。
宋明轩走到厨房门口,只转身对赵彩凤道:“我瞧着你舅舅死得有些蹊跷,再狠心的女人,死了男人那也是要守寡的,我看你那舅母,脸上倒是半点伤心的神色也没有。”
赵彩凤压根就没去观察她舅母的表情,没想到宋明轩却如此细致,顿时让赵彩凤打开了眼界,见宋明轩也这么说,便索性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我也觉得是,喝醉酒了没事去镇外做什么?除非是有人喊他去的,只怕喊他出去的人,并没有安什么好心。”
宋明轩点了点头,钻到厨房里烧水,赵彩凤则又到了院中,看着杨老太揭开了盖在尸体上的床单,只见脸上一点儿的伤口也没有,赵彩凤便忍住问道:“不是说舅舅是摔死的吗?怎么脸上没有伤口。”
杨老太只开口道:“伤口在后头呢。”
赵彩凤便凑上去看了一眼,果然见枕头上沾着血迹,原来刚才床单盖得太严实,给遮住了。
赵彩凤一时忍不住好奇心,只走上去,伸手摸了一把尸体的头部,只觉得头上的骨头像是全部碎了一样,竟然是软的。她一时好奇,将他的头微微往边上一扭,只见尸体的后脑勺上,分明有两处伤口。
赵彩凤这时候都要笑出来了,这样拙劣的手段,这地方上的仵作竟然没看出来。这时候宋明轩端着一盆热水出来,见赵彩凤站在那边发呆,也走了过去,赵彩凤瞧见他过来,只拧着眉头,装作一脸疑惑道:“倒是奇怪了,舅舅是摔死的,怎么后脑勺上有两处伤口呢,难不成舅舅第一次摔了没死,爬起来之后又摔了一跤,这才摔死了?”
宋明轩却不傻,听赵彩凤这么说,直接接口道:“怎么可能呢?再说喝醉酒的人最易向前摔,这伤口却是在后脑勺,实在是让人疑惑的很呢!”
杨老头方才被宋明轩背了一小段,心里只觉得这个男孩子虽然清瘦,但是看着却老实厚道,如今听他这么说,也忍不住抬头问道:“这位公子,你……方才说什么?”
宋明轩忙道:“我是赵大婶隔壁家的邻居,老爷子喊我一声明轩就好了,我只是觉得,杨大叔死的有些蹊跷,只怕那仵作并没有查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