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一并死了”
胡离吞了口唾沫,女人的逻辑果然无解,自己也在名册记录中,白谣怕是恨不得全天下那一晚留宿青楼的男人死绝。
“我师叔若死了,我们无相禅斗便只剩下三人了。”胡离不自觉地念叨着,不禁不寒而栗。
调侃完这一段,白谣和胡离总算说了些正事。
白谣到底不是绣楼土生土长的人,对其中的事端不甚了解。不过到底算半个老江湖,敏锐的嗅觉还是促使白谣一口提出:“本不该说,但既然你提起了,倒也无妨。我只说与你一人,这地儿有猫腻。”
“什么猫腻”
“帐不对。”白谣压低了声,“你也知道,绣楼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我这掌事还没几日呢,便日进斗金,远比过去要多。我本来洋洋得意着,以为是自己经营有道,不过后来我翻了翻账,发现账本根本对不上,我怀疑,绣楼里面不止一本账。”
胡离闻言不由一惊,白谣的意思很明显,绣楼的钱有问题,而那钱三斗是做什么的,不正是个捯饬钱的么之于绣楼背后的势力,想必大的也不一般,这些事儿若联系到一起,恐怕是个大局。
总算今天也不是白跑了一趟,若是绣楼真和钱三斗有关,那伪造一个名册来混淆视听也未尝不可。那有没有可能是绣楼想让钱三斗帮忙,遭拒后痛下杀手,诬陷给乘月楼呢
胡离脑子里千回百转,最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决定先回江府再商量。
下了楼,白怀水喝了几盏酒,正伏案而睡。
“起了。”胡离抄起吃剩的半盘花生米,拧起白怀水的后衣领,一粒一粒的投进去。
白怀水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抓着胡离的手向门外去,口中大大咧咧地嚷道:“走,师叔请你喝茶。”
一边走,白怀水觉出些不痛快,挠着背道:“怎么好像有东西”
“嘘,别说话。”胡离贴上去,“方才白姑娘为了掩人耳目,把要给我们的东西藏在了你衣服里,你好生藏着,回去再一探究竟。”
原以为白怀水那句喝茶是玩笑话,却不想当真如此好兴致。
白怀水半醉半醒,硬是揣着那几粒花生米,拉着胡离来到百尺巷外那处茶摊,胡离记得,之前正是那位摊主给了他盏灯。
只是这次依旧不巧,茶摊正张罗着收摊,除了老摊主,这回多了个二十多的年轻人,帮衬得十分卖力。
不等胡离上前,白怀水兀自寻个还没收起的位置坐下,口中招呼道:“近来生意可好”
摊主笑着吩咐年轻人端上茶,“白公子,稀客啊。一切都好,我这儿子也孝顺,有他陪着没什么不好。”
年轻人盛了两碗茶汤,熟稔地搁在二人面前。
胡离一抬头,惊了,此人不正是钱庄里那位小厮么。再望白怀水,早有预料似的浅笑着端起茶,送入刚尝了三两酒的唇齿之间。
一杯茶下去,白怀水起了身,“掌柜的,多有叨扰。这茶汤味道不错,白某告辞。”
胡离看看白怀水,又看看那年轻人,不知这出哑剧在演什么。
只见白怀水还未走远,年轻人又追了上来,“今日时日不早,我得送我父亲回去。倘若二位有兴致,明日一早,还邀在此一叙。”
67局补齐钱庄案
回去的路上,白怀水洋洋得意。
胡离满是不解,何以白怀水偏偏就知道这儿能偶遇这位小厮,而何以这位小厮偏偏对白怀水一见如故似的,约定明日再会。
到江府之前,白怀水叮嘱道:“有任何事儿都明儿一早见了这小厮,听完说辞再议。”
言下之意甚是了然,什么也不要告诉江豫便是了。
一回去,二人各自准备就寝,江豫便迎了出来,靠在大氅的门旁,低着头沉声问:“别告诉我又是白跑一天。”
“不白跑。”白怀水早料到他得这么问似的接过话去,“绣楼今天那两个姑娘,真是把我折腾得浑身舒坦,可比江大人会伺候多了。”
江豫阴冷冷地似笑非笑,白怀水无非是在讥讽他招待不周。可要是吃了这套,便不是冷面无情的江大人了,江豫转而对胡离道:“你没学你师叔,也点两个姑娘”
胡离看看白怀水,又看看江豫,还是决心遵循白怀水路上的建议,“今儿太晚了,很多事我和我师叔也没弄明白,不如明日再叙。”
江豫点点头,便回了。
到了第二天,刚刚鱼肚白出个头,一向不愿亏待自个的白怀水难得起了大早,打扮得翩翩公子模样,边去弄醒了胡离。
“这种事儿,赶早不赶巧。”撂下这句,白怀水从床上揪着耳朵捉起了胡离。
待胡离清醒过来,看着床边居高临下打量着自己的师叔,指了指白怀水身后的墙。
岂料白怀水脚下一点,身形一闪,立刻窜至屋梁之上,对着那面墙打量了半天,不解道:“没有刺客啊。”
胡离一拍脑袋,“我是说,我要换衣服,烦请师叔您转过身去。”
如此又折腾一通,二人总算出了门,赶往茶水滩去。
路上白怀水愁眉不展,胡离见状好生慰问道:“又没钱拿,师叔你再忧心这案子,也不够换一身新衣服的。”
“不是,我不是想案子。”白怀水很快否掉胡离的猜测,“你师叔遇到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何事”
白怀水看看四下无人,凑上胡离耳边,“绣楼的白姑娘,好像喜欢我。”
胡离讪讪地笑笑,“何以见得。”
“你不是说她昨日在我衣服里藏了东西么,你猜是什么”
胡离明明心知肚明,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什么”
白怀水弄得愈发神秘,“花生米。”
胡离耸耸肩,“所以呢”。
“花生啊”白怀水夸张地跺了跺脚,带动着腰间一大串金银珠宝晃动起来,“你知道什么时候送花生么,成亲时啊你知道花生的寓意么你说白姑娘的意思该不是想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吧”
胡离完全折服于白怀水的脑洞大开,当然,他更不会说出那几颗花生实际上是自己的杰作。
这种轻松的调侃没有持续太久,到了茶水摊,二人皆是一怔。
这一番耽搁致使二人在茶水摊开摊的时辰之后才到,可本该出现的摊子和摊主都未曾现身。
二人环视一周,确定无人后,一阵不好的预感双双席卷而来。
“该不会”胡离率先提出。
白怀水难得严肃地眉头解锁,“走。”
“去哪”
“百尺巷。”
gu903();白怀水的斩钉截铁让胡离感受到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信,这桩案件从开始到现在,白怀水表现出了很大的反常,让胡离怀疑的同时也相信他的选择要更有根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