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还未说话,秦小龙目光又渐渐冷下来,道:“可话说回来,我不是怕你,陆铮,你要一条路走到黑,在这滇南,我可以叫你寸步难行,你信不信”显然,家里老头子逼着他结束贸易公司的生意,他不服气,觉得这是在向陆铮低头。
听秦小龙威胁,陆铮反而笑了,说:“秦书记的良苦用心看来你不懂,不过你懂也好,不懂也罢,结束不结束贸易公司,和我没关系,事情,我一定会继续做。如果滇南不行,我就去北京,去向中央申诉秦小龙,今天如果是你自己主动来找我,说明你没有自知之明,如果是秦良行叫你来的,只能说,你父亲不了解我,好了,我话说完了,请回吧。”
秦小龙脸色陡然变了,厉声说:“陆铮,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铮坦然看着他,淡淡道:“有本事你叫我在滇南消失,只怕你不敢。”说完,转身进屋,嘭的关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秦小龙目光冷的要结冰,但是陆铮最后这句话,令秦小龙猛地清醒过来,是啊,虽然听父亲和人谈论陆铮的父亲已经失势,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陆铮真的在滇南消失亦或遇到意外身亡,那么,只怕整个滇南官场都会被接踵而至的风暴吹得七零八落,没有人愿意面对这种局面。
但是,就这么放过他想想陆铮刚才面对自己隐隐的那种骨子里的轻蔑,秦小龙一股邪火便无处发泄,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尤其,是同龄人。
不过是温室的花朵罢了,他见过什么真章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做给谁看在北方养尊处优惯了,若知道世道的残酷,若知道自己对付敌人的手段,只怕他能吓得尿裤子。
秦小龙目光阴晴不定,转身,慢慢离去。
路灯下,“嘭”一声,陆铮的面包车被从后面驶来的货车狠狠撞到,陆铮的头猛的磕在了方向盘上,索性,刚刚驶出停车场,车速并不快,饶是如此,一时间,陆铮被磕得眼冒金星,头晕晕的,好半晌,才渐渐清醒过来。
刚刚的这一幕实在险象环生,他刚刚驶出停车场,迎面便有一辆大货车迎头撞过来,急打方向盘下,又被后面驶来的货车追尾。
两辆货车都没有停,飞快驶走,陆铮下了车,看着后厢被撞的凹进去的面包车,玻璃粉碎,本就单薄的车身已经变形的不成样子,眼见,是开不得了。
此时夜深人静,刚刚过零点,长街上,远远有几个骑自行车的路人停下来看热闹。
陆铮刚才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南州酒店里住了,秦小龙很有些狼性,而且看起来也不大听他父亲的话,可以说是胆大妄为,不知道他下面,会怎么对付自己,所以,还是不要在明处的好。
谁知道,刚刚开车驶出停车场,就遇到如此惊险的一幕,如果换了旁人,那迎面驶来好像要将自己面包车撞成粉碎的大货车,定会成为很恐怖的景象吧,就好似生死就在这一瞬,这辈子,只怕都会记得这一刻。
但是,比这可怖百倍的场面陆铮都经历过,对死亡,陆铮甚至有些麻木。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秦小龙安排的,在恐吓自己,刚才如果他想要自己的命,只怕自己很难躲避,而他,也就是在告诉自己这个信息,想叫自己消失,很容易。
如果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公子哥,或许,真的会被吓住。
但是,看来秦小龙,还是很不了解自己,甚至,他都没意识到雷振涛的失踪和自己有关,当然,刚刚一两天时间,或许他还没发现雷振涛联系不上是失了踪,又或许,这一两天内,他根本没有事情要联系雷振涛。
想了想,陆铮伸手,从车里拎出了手包,听了听四下的动静,旋即快步向路灯稀少的巷子里走去,渐渐隐入了黑暗中。
第三十章诸侯之威七
北京红十字总会家属院的家里,陆铮坐在红色檀木茶几旁,翻看着手上的资料,也琢磨着,自己该怎么办。
空荡荡的客厅,家里没有一个人,老爸老妈和白纱包旅游还没回来,这么多年了,老爸难得放松吧。
向中央申诉,自己该找谁要不要和父亲商量商量和他说说在滇南发生的事
陆铮正琢磨间,茶几上电话的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陆铮顺手接起。
“陆书记在不在”话筒里,是个略显熟悉的男音,陆铮马上便想起了他是谁,原京城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徐国平。
当年南方报业抨击自己和乌山时,徐部长便给自己打过电话,要用他掌握的媒体同南方论战。
实则陆铮和徐部长接触并不多,若是旁人,定然不会通过电话里的声音便听出是徐部长,但陆铮,身体委实有些特异之处。
“徐叔叔,我是铮子,我爸还没回来。”
徐国平就笑起来,说:“铮子啊,陆书记还没回来哈哈,听说老两口和你未婚妻去旅游了是吧什么时候徐叔叔请你吃饭,说话也真快,一转眼,你就要结婚了。”
陆铮呵呵笑了声,委实觉得尴尬,不知道徐部长知道不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未婚妻”才十四岁。
“你一个人在家呢吧这样,晚上来我这边吃饭好久没和你聊天了。这样,你等着,我派车去接你。”
陆铮听得出,徐部长很热忱,并不是和自己客套,心里也不禁轻轻叹口气,现今,就是日久见人心的时候了吧。
徐部长曾经掌控京城宣传部多年,更是中华日报出身,是保守阵营中有名的红色理论家,同时从其掌握的舆论倾向看,他也是强硬的鹰派人物,对外鹰,对内也鹰,在去年的事件中他得以提升,现在任中组部常务副部长正部级,同时当选为中纪委常委。
虽然从去年的事件看,他和自己,和自己父亲的某些政治理念不同,但他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一直在党内呼吁请父亲复出工作,尤其是在去年的时候,他的完全不避忌是要承担政治风险的,但他却立场坚定,是位很有意志力的人物,实则在高层政治中,正是这样的品格,才会在党内渐渐拥有影响力。
现今的徐部长,可以说已经是京派中生代最重要的干部之一,也算是父亲党内部旧的代表,代表着京派中父亲那一系的旗手。
陆铮想了想说:“徐叔,我就不去了吧,刚回来,有点累。”委实,好多事自己都需要考虑。
徐部长琢磨了一下,说:“那行,你休息,明天你要想过来,就自己开车过来,我也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一天都在家。”说着话,轻轻叹了口气,或许,他觉得陆铮心里有什么心结吧。毕竟,不管事后如何,但在去年的关键性对决中,他并没有和陆铮的父亲在政治立场上保持一致,从他掌控媒体所发表的文章倾向,可以看出这一点。
陆铮也知道,其实这些东西,没有太多的对与错,便是父亲,也理解徐部长的做法。
听徐部长说话,陆铮不由苦笑,顺口说:“我的车在滇南,被撞坏了,行,明天我打车过去吧。”
徐部长好似微微一怔,问道:“你出车祸了人没事吧”
“没事。”陆铮本来不欲多说,但突然间,心里动了动。
“听说你在滇南和人闹得不愉快有这事么”徐部长若有所思的问。
陆铮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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