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上的金光逐渐汇聚成结界,布衣门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跃起想要破开光幕,却被毫不留情地弹开,震成重伤。
“爹,娘孩儿都记住了”赵阳咬破嘴唇,泪落如雨。
柳允儿靠在赵枫身上哭着,赵枫抬起头,笑了笑。
“子潇,我要说的,和你娘一样。”
“就此别过。你已经长大了,子潇。”
金光照亮了天际,吴言等人护住双目,耳边一片寂静。金色锁链涌动着,于空中画出一幅绚烂的画。过了好久,吴言、沧月、管辂三人最先回过神来,四下看去,锁链已经消失了,布衣门不见了,留下的只是赵家的族人,和跪在那里抱着女婴的赵阳。
暴雨依旧在下着,吴言三人走到赵阳背后,不知该说什么。赵阳抱着小蕾,低声哭泣着。
他还只是个少年,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如今,家族倾颓,父母双亡,那么重的担子却落在他的肩上
吴言沉默了片刻,走了上去。在她身后,一干离魂成员静静等待着。
“子潇,振作起来。”
赵阳泪眼朦胧,看着怀中的妹妹:“父亲他他是整个赵家的支柱”
“现在的支柱,是你。”
管辂与沧月在后面,看到赵阳旁边放着的那身黑色战袍和那个金色面具。离魂宫和赵家围了过来,都等着赵阳站起。
赵阳抬头,面前是无数熟悉和陌生的面孔。吴言、管辂、沧月
沧月从他手中接过小蕾,赵阳拿起黑色战袍,不言一语地穿上。随即又拿起金色面具,缓缓地戴了上去。转身,眼前是一片黑夜,身后众人等待着。
雨渐渐停了,面具之下的龙瞳凝望着面前的路。
“我们走。”
一群人走出大雨,走出一片狼藉的战场,没入了黑夜之中。
顺平侯
景耀四年,季汉国都:成都。
“不知陛下招臣何事”
宫廷之下的人身着披风,儒雅英俊。他毕恭毕敬地行礼,廷上的人闭目沉思着。
“伯约,我在想以前的事。”刘禅道。
“以前的事”姜维不解,“臣不知陛下何意。”
“父皇他们那一辈的事。”
刘禅站起身来,走下龙椅,姜维急忙跪拜。刘禅拉起了他。此刻的宫廷内,只有他们两人。
“相父教导我的时候,总是会以前人的事来激励我。”刘禅望向门外。天空蔚蓝,万里无云,就像下方的成都一样,一片安宁。
“你知道多少呢,伯约”
姜维愣了愣,道:“回陛下,臣并不了解”
“伯约,我听说,你的枪法举世无双,深受世人赞叹。就连魏国的那位邓将军,也对你刮目相看。”
姜维道:“陛下过誉了。”
“九曲盘龙枪,真是好名字。”刘禅笑道。外面的荷花池里,莲花开了。
“彩儿她,也是用的这一套枪法。可惜,这么多年,我只见她舞过一次”
姜维急忙下拜:“陛下,皇后与我的枪法均是承自赵云将军,臣并无”
“起来吧,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刘禅道。
“赵云将军”
“我还记得小的时候,父皇在永安,病重的他告诉我,赵云将军是我的恩人,要视之如父。”刘禅道,“彩儿也对我说过,当我还是个婴儿时,赵云将军把我从百万军中救了出来,困难重重。”
“你知道吗,伯约在我记忆的起点,我总是能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是那么的红,一片血红,就像是龙瞳。我隐约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骑着银龙在百万军中咆哮,大声吼着我的名字。”
“阿斗,阿斗我拼上这条命,也要保护你出去”
姜维默然。长坂坡之战么姜维从现今的一些书籍中能找到当初那场战役的蛛丝马迹。季汉没有史官,留下的东西很少,对于长坂坡一战,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建安十三年,先主被曹追至当阳长坂。赵云将军身抱弱子,即后主也,身破重围,皆得免难。”
这是姜维看到的有关长坂之战所有的记载。从这些蛛丝马迹里,姜维能够想象,当年的这场逃难是如何得惨烈,如何的血腥。而那位赵云将军,又是抱着怎样的信念,才能够在书上留下“身破重围”这四个字
“赵云将军,我对不起你。”刘禅叹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太淡了,你在我的生命里太淡了我总共没有见过你几次,你就去世了”
姜维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刘禅望天长叹。那是祭奠。
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丰功伟绩,都抵不过时间的侵蚀。就算是当年赵云将军在长坂的七进七出,如今也已随风化作了流沙,留下的只是那一段短短的文字。年华驰去,容颜易老,不断的毁灭与新生,究竟什么才算是真正的永恒
“伯约,我要追谥赵云将军。”
刘禅转过头,一脸坚定。
“云昔从先帝,功绩既著。朕以幼冲,涉涂艰难,赖恃忠顺,济于危险。夫谥所以叙元勋也,外议云宜谥。”
“你,可听清楚了”
姜维重重地点头:“臣领命”
公元263年,沓中。
魏国对季汉发动了灭国之战,魏将邓艾、钟会、诸葛绪率领百万大军,分三路入蜀。邓艾带着兵马由狄道进军,和沓中驻守的姜维正面交锋。
邓艾命天水太守王颀直攻姜维营地,命令陇西太守牵弘等人邀击姜维的前部,而命令金城太守杨欣进击甘松。姜维在沓中见邓艾的军队攻来,又听说钟会进军汉中,知汉中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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