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暗叹着,马植一边起身归座,然后向西门庆道:“那位吴用先生”
西门庆打断他的话茬子道:“请叫其人完颜宗用你弄错了这个称呼,完颜先生知道后,铁定会怅然若失不高兴的”
马植赶紧改口道:“那位完颜宗用先生,方才将小人唤了过去,让小人持了使者的金牌来见恩公做说客。”
西门庆点头笑道:“必须承认,以你的口才做说客,必然人尽其才,方才我已经有所领教。”
马植急忙谦道:“荧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
西门庆止住他的下文道:“这些客气话儿,你且收了我只问你,除了做说客,完颜宗用还有何意”
马植愕然道:“完颜宗用先生一心出使,想让大金国和新朝永结盟好,其心倒也甚笃还能有何意”
西门庆“哦”了一声,斟酌道:“以完颜宗用的个性推算,他除了派过你来做说客之外,肯定还有后手深意,只不过你当局者迷,做了他的棋子而已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请马先生一展说客的喉舌”
马植急忙站起身来道:“恩公容禀小人既已经立誓归心,自然不会再存贰意完颜宗用只定计让我来说恩公以联金灭辽之道,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妄想小人言出至诚,还盼恩公明察”
西门庆点头道:“疑人不信,信人不疑,我自然信得过你”
话未说完,就听窗外一声警哨声突兀响起,划破夜空,撕心裂肺。这正是:
方喜窗前言笑语,却惊门外传警音。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一章旧事与朱奔
虽然窗外警哨声急响,但西门庆依然面不改色,只是向马植悠然道:“先生的联金破辽之道,便请说来。”
反而是马植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斜睨着窗外苦笑着嗫嚅道:“恩公,只怕现在不是议正事的时候”
但令马植奇怪的是,那一响凄厉的警哨声归于沉寂后,整个军营还是静悄悄的,并无人声喧哗,似乎大家都陷入了深睡,竟没有一个人出来喝问发生了何事这一刻的反常,让马植刹那间有些匪夷所思。
再看着面前笑而不言的西门庆,马植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恍然大悟后,马植定下心来,向西门庆深深揖礼,恭声道:“恩公请上坐,听小人道来。”
西门庆见他转瞬间就已经得了明悟,倒省下了自己一番解释的唇舌,不由得心中暗暗点头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当下款款而坐,举手道:“先生请说。”
马植叹口气道:“恩公,你知我是燕地幽州人,故乡本属中华国土,只恨后晋石敬瑭无道,为了他一家一姓称孤做寡,就把燕云十六州拱手送给了契丹,将我等祖先衣冠尽皆陷了,直到今日,小人每读史至此,未尝不切齿深恨也”
西门庆点头附和道:“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马植听了耸然动容,起身下拜道:“恩公大才,这十四字直书尽小人胸臆间块垒。”
西门庆大感狼狈,急忙扶起马植道:“你休拜错了人这十四字却非我所作,乃是一位姓陆的前辈所言。”
马植高山仰止道:“不敢请问这位陆前辈大名”
西门庆这才回过神来,南宋诗人陆游对自己来说确属前辈,但对马植来说却只是后辈,自己一时忘情之下,随口引用了陆游的一句七言,却难以对马植解释清楚。
不过又何必解释清楚西门庆于是一本正经地拱手道:“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实为游戏红尘间的闲云野鹤流亚,其心也孤高,其性也莹洁,西门庆后生小子,得蒙其教诲,已属三生之幸,却不敢亵渎前辈高名。”
马植求其名而不得,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前辈更是肃然起敬,当下拱手叹道:“前辈英风,我辈不及,只好瞠乎其后了”
西门庆觉得古人甚么都好,只是一说到诗文,就未免忘情,耽误了多少正事,于是拨乱反正道:“是啊纵是前辈,提起燕云旧事,亦是悲怆振奋,难为隐逸高人。”
马植这才从景怀前辈的氛围中自拔出来,亢声道:“坐而悲,不如起而行小人不才,暗与燕中的豪士刘范、李奭以及族兄柔吉三人在北极祠下洒酒祈天,结义同心,欲图燕云旧地以归附故国。只可恨此时的燕地,百年来人心已被辽国驯化,只想着追逐美女金钱,全忘了当年祖宗泣血、黎庶无家的耻辱偌大的燕云十六州,我辈虽怀雄心壮志,却是势单力薄,举目无亲,仓惶于歧路,诚令人可发一叹”
西门庆又附和道:“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万幸,这一句是唐诗,身为饱学之士的马植理解起来毫无滞碍,倒不必西门庆再费口舌了。
西门庆的捧哏如此专业,马植接下来的言语中更加慷慨激昂:“汉儿尽作胡儿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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