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伟锁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暗中腹诽道:“那些泥腿子就算统统死了也罢了,他们哪里比得上我儿子金贵”只是听西门庆说来说去,却始终不切入正题,梁伟锁心急如焚,偏偏却催不得位面旅行指南。
却听西门庆道:“俗话说只有千ri做贼,哪有千ri防贼我们梁山总不能派出人马钉在蔡氏婆娘身边,不许她害人,我们毕竟是朝廷眼里的反叛,不是御史台里的中丞大人,管得一时,管不得一世。既如此,只好釜底抽薪,偷梁换柱”
梁伟锁jg神一振:“愿闻外公其详”
西门庆道:“今ri却是机缘巧合,此处正有梁家两位夫人。蔡氏夫人不是东西,我们梁山干脆收容了她算了;另一位李氏夫人,大可以蒙了面纱,坐了车轿,妆成蔡氏的模样回到大名府城,届时岂不是皆大欢喜”
梁伟锁听了异想天开得胆大包天的主意,愣了半晌,方道:“这这瓶儿夫人虽然温柔和顺,为人远胜那个蔡家的醋怪,但是梁府中人多眼杂,就这么回去了,非露馅儿不可啊”
西门庆便把手一摊:“所以说嘛现在不就是你这个管家挑大梁的时候了吗你抢在队伍之前先回大名府,把府里所有见过蔡氏真面目的下人都遣散了,至于蔡氏最心腹亲密的那些丑奴儿们,此前我已经杀得一个不剩。如此一来,这位新蔡氏夫人从此深居简出,上有世杰兄宠爱护持,下有你梁猥琐遮挡掩护,必然是皮笊篱舀汤。滴水不漏”
梁伟锁又呆了半晌,然后苦着脸道:“瓶儿夫人如果冒名进了大名府,当了老爷的家,那是一万年也不错的可是,蔡家的那醋怪是当朝蔡太师的女儿,两处常年书信来往不绝,若是不小心露出了破绽更何况河北盐政整改,听说朝廷派出专员,很可能就是我家老爷的大舅子蔡攸如果他来了,妹妹总不能不见哥哥那时见光死,身为始作俑者,小人不消说自然是粉身碎骨,就是我家老爷也要下一回油锅哩”
西门庆睥睨着这个猥琐男人,冷笑道:“说得甚么扯淡的屁话你这种家伙,临大难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最是可恶既然你前怕狼后怕虎的,就由得蔡氏回去,掏你儿子的眼珠子”
一言未毕,梁伟锁已经麻溜地跪倒连连磕头:“外公息怒外公息怒小人知罪了”
西门庆这才款款地道:“说到书信,我就不信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又熟知蔡家内幕的梁世杰会对付不来至于蔡攸那厮,嘿嘿我们梁山不久前刚取下了大宦官李彦的人头,那颗头孤单无对,看着甚是可怜。若蔡攸敢来河北,正好请他与李彦做个伴儿,也是门当户对的绝配”
梁伟锁听着西门庆言语中杀气盎然,心中不由得坚定起来,咬牙道:“既然外公算无遗策,那小人还怕甚么瓶儿夫人入主梁府的事,小人一肩担了,保准不叫瓶儿夫人受些须委屈”
西门庆上下打量了梁伟锁几眼,嘴角挑起了一弯冷笑的残月:“这件事你愿意一力承担”
梁伟锁用力点头:“都在小人身上既然如花凤姐那一批人都死了,那小人还有甚么愁的回去后将府中人尽数遣发了,重新买一批奴婢回来,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时谁又能知道眼前夫人的真假呢”
“说得很动听,不错”西门庆轻飘飘地夸了梁伟锁一声,突然话风一转,“可是。我怎么相信你”
梁伟锁又一愣,陪笑道:“外公说什么相信”
指着梁伟锁的鼻子,西门庆冷笑道:“你这厮从来不是好人,仗了梁中书的势,又为蔡氏做伥,在大名府中也是一恶象你这种人,我从来都信不过,谁知道你会不会阳奉y违,坏我的事”
梁伟锁急道:“小人愿意说个誓”
西门庆断然道:“免了粉头的逼里响一声儿,比你们这些贪婪之徒神前的大誓还更靠谱些空口白话,老子不信,你先把个投名状来”
梁伟锁听西门庆言语中锋头不善,心中忐忑不安,急忙顺着西门庆的话头道:“既如此,请纸笔来,小人愿意写个投名状。若违了誓言时,叫小人不得好死”
西门庆“嘿”了一声,旁边两个小喽罗便冷笑道:“小子,你知道什么叫做个投名状不是让你写字,是让你去杀个人。提颗人头在手,比甚么鬼哭狼嚎的大誓都有用,那时你的真心自然就显出来了”
“杀人”梁伟锁一听这话,顿时胆战心惊起来。
西门庆伸出手指,在梁伟锁死水无澜的眼睛前面晃了两晃,悠然道:“杀个人而已,何必摆出这等死老娘的面孔来引刀一割,从此脱胎换骨,判若两人,做不做”
梁伟锁呆滞的眼珠子以点带面活动起来,总算将僵硬的全身疏导通了,整个人都在哆嗦,颤声道:“好”
西门庆“哦”了一声:“好你答应了”
梁伟锁“扑嗵”一声拜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好我的外公啊您老人家行行好饶了小的呜呜呜呜呜”
西门庆心道:“从这厮的这副怂包样儿看来,他确实没见过人命、经过湿活儿。在贪官污吏堆里,这种人算是可以挽救的一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薄惩总是必要的”
转身看着滚滚滔滔的黄河水一路奔腾向东,其势决然无回,西门庆不由得心旷神怡。
待梁伟锁哭声渐低,西门庆才慢慢地道:“男人嘛胆子总得大一些。往你儿子身上想想一个六岁的小家伙,在剧痛之后,只会拉着你的手,喃喃地道:爸爸天怎么不亮了四面为什么这么黑。你听着,那是什么味道为了你的儿子,你愿意受千刀万剐,但现在我不想剐你,只想让你去剐别人。哦现在就让你剐人忒也难为了你,那么就退而求其次,去杀别人”
听到西门庆提起了儿子,梁伟锁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咬牙切齿了半天,终于涩声道:“我我应该去杀哪个”
西门庆笑道:“我们梁山好汉,岂是枉杀无辜之人放心我们要你杀的人,自有取死之道,天理知之,亦不为罪。那个蔡氏婆娘,你把她杀了”
此言一出,梁伟锁大惊失se。原来西门庆不但要自己杀生,还要逼自己犯上
象被一针戳破了的气球,梁伟锁刚才好不容易鼓起的杀生勇气顿时全瘪了,干笑道:“外公莫要开玩笑”
西门庆冷笑道:“谁有闲暇跟你开玩笑蔡氏婆娘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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