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呆了半晌,梁中书突然吩咐道:“取玉盘来”
梁伟锁从旁边的架上取下碧玉盘呈上,铮琮有声中,梁中书慢慢把珍珠一捧捧都洒落在碧玉盘里。碧玉宝se厚重,更衬得一百粒珍珠光晕流转,如梦如幻。
慢慢打开香囊,梁中书把一对鸦青宝石取出,掌心中摩挲多时,这才轻轻放下今ri终于重见,却已经物是人非,却不知佳人何在,可得安否
“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一言出口,梁中书才发现自己因一时心旌摇荡,嗓子竟然嘶哑了。
“回老爷,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儿”梁伟锁把自家今天碰到赵捣鬼后的情况如实述说了一遍,最后危言耸听道,“瓶夫人际遇堪怜,她如今病体沉重,若心中郁结不得解时,只怕是凶多吉少”
梁中书听了此言,心头如同被大锤重锤地锤了一记,一时间魂飞天外,茫然不知人间何物。等回过神来时,却觉得手指尖上触到了一个甚么东西。原来刚才失魂落魄中,一只手无意中伸进了盛着珍珠宝石的空匣子里匣子底下,竟然还有它物
仿佛要和心底的疼痛赛跑,梁中书近似粗暴地把花梨木匣子转了个底朝天,一时书房里落英缤纷,一片片虽干枯却殷红依旧的桃花瓣飘飘洒下,铺满了梁中书身前的桌面。
“这是”梁中书颤抖着手,从桃花瓣里捡拾出一个用薛涛笺叠成的方胜来。慢慢打开时,暗香流转,纸上有绢秀的墨迹,题出一首小诗
画堂一别各西东,鱼无尺素雁影空。谁怜满腔相思血,染尽桃花瓣瓣红
梁中书见了,再掌不住,蓦地里捶胸顿足,放声痛哭,边哭边叫:“瓶姐儿,瓶姐儿,你如今这般落难,都是我无能呵”
见到梁中书这般失态,梁伟锁面se更变,急忙劝道:“老爷收声老爷收声若叫夫人那边知道了,不是耍处老爷怄气不说,瓶夫人那边,又添一桩祸事”
理虽如此,但形势比人强。这些天来梁中书被梁山泊擒拿在先,又被蔡氏挫折在后,军民离心背德于外,官吏阳奉y违于内,众苦交煎,已是心力交瘁,此时陡然被胸中积酿已久的相思别情一冲,一腔男儿泪哪里还能再忍得住索xg放开了胸怀,哭个尽兴。
梁伟锁无奈,只得在窗前望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梁中书哭得更兴高时,蔡氏的心腹大丫头如花一步三摇,娉娉婷婷地晃过来了。
如遭蛇蝎一般,梁伟锁急忙回头低声道:“老爷,不好了如花来了”
梁中书今ri已经豁了出去,纵然有如花就有蔡氏,那又怎的这ri子他已经过够了,大不了变起脸来,把那些贱婢一剑一个都杀了,他自去公堂上抵了命,还爽利些
“咯吱”一声,如花直接推开了门登堂入室,仗着有蔡氏撑腰,她竟然连下仆在主人面前敲门问禀的基本礼仪都免了。
一见梁中书在那里涕泪横流的,如花倒先愣了,一转眼间看到了书桌上亮瞎狗眼的珠光宝气,顿时贪婪之se大炽,失神半晌后,才问梁伟锁道:“总管大人,今ri老爷闹得这是哪一出啊”
如花是来给蔡氏做探子的。蔡氏打的如意算盘是,如果梁中书还在火头上,她就依然稳坐钓鱼台;如果梁中书气消了,她就追来继续大闹,要梁中书把她那批被囚的门下走狗都放出来这就是兵法上有名的“避其朝气,击其惰归”。
因此如花就施展出无师自通的轻功提纵术,灯下无影百步凌波,神头鬼脸地向梁中房踅摸过来。谁知离得老远,就听到梁中书在放声大哭,如花还奇怪难道是夫人将老爷欺负得哭了但进门后眼见桌子上一盘子勾人魂魄的大珍珠,如花就知道真相没有那么简单。
梁中书空虚无备,被如花趁虚而入,虽然军情不利,但梁伟锁依旧镇定自如,因为他早已做好了以静待哗的准备。听如花动问,于是从容道:“说来也叫人神伤。如花姐姐你可知道,当年梁府中有个冯嬷嬷此人同我一样,是老爷年幼时共过患难的,后来年纪高大了,老爷就放了恩赏,送她回乡享清福去了。谁知,今天她家里人来报,说老冯前几天过世了你知道,老爷最是个念旧情的重义人,听到这信儿,如何能不悲伤”
“哦原来是酱紫呀”听到只不过是死了个过气的老奴才,如花恍然大悟,疑心顿解。但下一刻,她的贼眼便盯上了碧玉盘里的珍珠,“这些是”
梁伟锁从容不迫地误导道:“哦,这些是当年老爷赏给老冯的,老冯却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些财宝传到后辈儿孙手里,他们福薄也压不住,临终时便又转回到老爷手上来。老爷睹物思人,从此必对冯家儿孙另眼相看,老冯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如花听着连连点头,心中却暗暗轻蔑:“这老娼妇作死这么多的财宝,居然转手送人,真真是败家的母子坏事的扫把星若换了我,便是死也不舍的”
又看着桌上的珠光宝气咽了几口口水,如花终于以无上的毅力拔出了眼睛,行礼道:“既无它事,还请老爷节变顺哀,奴婢告退了”这贱婢在书房里还想装着卖弄几句风雅,但她到底得了蔡氏不学无术的真传,一开口就把“节哀顺变”的真义给弄倒了。
“且慢”正当如花洋洋得意,想要抽身退步时,却被梁中书一语喝住了。
“老爷还有何吩咐”
梁中书木然看着如花那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丑脸,冷冷地道:“你去吩咐下人,叫他们准备香烛浊酒,我要出城,于十里长亭处做个祭奠。”
听得此言,梁伟锁心中暗道:“果然是老爷顺水推舟见机行事的本事一流如此一来,老爷出城相会瓶儿夫人的举动,就是私盐做了官盐卖,再无人能生疑了”
如花答应着抽身去了。出了书房,却不急着吩咐下人准备梁中书交代的物事,先往蔡氏身边来邀功请赏,将书房里的前世今生都抽丝剥茧道了个干净。
蔡氏听了道:“常言说哀兵必胜。这忘恩负义的杀材现下正在哭丧的兴头上,我若去撩拨他,被他狗急跳墙起来,万一在众人面前伤了我的脸,岂不难看且放着他宽松两天,咱们秋后算帐便是”
如花凤姐听了,都恭维道:“夫人说的,半点儿也不错当务之急,是趁老爷出门的时候,先把那些珠子弄到手再说”
蔡氏听了大悦:“果然不枉我指授了你们这些年,做事就是拎得清轻重快叫下人弄些香烛纸钱,糊弄那猪油蒙了心的杀材赶紧出了城,咱们好去干事”
如花自让小丫环去传令,自己则立在蔡氏身边,绘声绘se地说那一盘子珍珠是多么的值钱讲究,正说得口水哗哗地流时,突然有探马来报:“禀夫人,老爷带了梁总管,和一个今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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