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脚兔起鹘落,只看得武松暗暗叫好,心中突然猛省当初见面时,西门庆曾说他是临清龙潭寺的俗家弟子,法名叫什么无se的。自己那时还以为西门庆是在吹牛,没想到这厮却实实在在有一身好武艺。
刀子虽然脱手,武松却是眼皮也不眨一下,硬桥硬马的从中宫直抢进来。西门庆踢腿如龙腾,和武松战在一处,虽然被压制在下风,但武松想要在三招两式间把他收拾下来,却也没那么容易。
他们两个打得热闹,清河第一楼中的桌子凳子可就倒了大霉,只要略一沾上拳风脚影,无不碎得稀哩哗啦。
阁楼里众人看得气也转不过来的时候,却听得武大郎一声大喝:“武松,你这个小畜牲再不住手,便是逼你哥哥踏上死路”
武松和西门庆听到武大郎声音决绝,都是一惊,二人不约而同地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定睛一看,却见武大郎那矮矮的身子一小半儿在楼里,一大半儿在窗外,眼看就要从这清河第一楼上跳下去了。
这清河第一楼少说也有五丈高,武大郎这一掉下去,就算摔不死,也得终身残废。
武松唬得魂飞天外,想也不想,就跪倒在地,大叫道:“哥哥哥哥使不得使不得”
武大郎脸向楼中,泪流满面:“武松你不是我兄弟你是我活到三十年时候的催命阎罗西门仙兄对我武家恩重如山,你不思报恩,反倒动起刀子来我武大郎再活世上,又有什么味道不如我早死,你便是闹得天翻地覆,也与我无干了”
武松只急得声音也哑了,嘶声道:“哥哥哥哥你且回来,兄弟有下情回禀”
武大郎怒骂一声:“小畜牲什么下情竟然要起人的xg命来你这”话音未落,一阵风扑来,吹得武大郎再挽不牢那扇窗户,一声惊呼,人已经直直地摔了下去。这正是:
且说刀光惊喜宴,又看血影满草堂。却不知武大郎xg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88揭破奸谋
武大郎坠楼武松跪在楼板上,反应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早已蓄势待发多时的西门庆一个箭步,疾冲而上,闪电般一把抓住了武大郎的脚腕子,将他悬在凌空。
“武道兄,你莫乱挣扎,我已经抓住你了。”西门庆大声叫道,这声音让惊惶失措抡胳膊踢腿的武大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驰了下来。
武松见哥哥被自己逼得坠楼,目眦yu裂,幸得西门庆眼疾手快及时挽回,却让他松了一口气,正跳起来准备上前帮手的时候,焦挺不声不响地往西门庆毫无防备的背后一站,将武松挡住了。
刚才他们二人一记对拼,力弱者败,焦挺一只手的手腕子都脱臼了,但他心系西门庆的安危,咬着牙爬起来,挡在西门庆身后,心里暗想:“就算手断了又怎的老子还有一双腿,还有一口牙为西门庆哥哥拼命的时候,不要脸又算得了什么难道没面目的诨名,是白叫的吗”
武松被武大郎这一闹,早已失了锐气,再被焦挺那破釜沉舟的目光一瞪,颓然后退。眼见西门庆把武大郎一分一寸地从窗外拉进来,心上突然一动:“这西门大官人明知道我在他身后虎视眈眈,还是坦然背向着我,出手救我哥哥,这样的人,也会做出那猪狗不如的盗嫂乱事吗还是他做错了事,心中有悔,因此一心补过”
此时的武松,心乱如麻一般,眼光随意一留连,看到了自己那柄尖刀正嵌在屋梁上面,心中又想:“刚才这西门庆飞起第二脚踢刀,我只说他是卖弄本事,但现在想想,却又不对了。若那一刀落入人丛,只怕要误伤了某位高邻,那时却叫我哥哥怎样在紫石街做人”
想到此处,背后禁不住冷汗淋漓,再看到焦挺咬牙护在西门庆身后,虽然手腕脱臼剧痛之下,冷汗正一点一点地从鬓角额头上渗了出来,但眼光却是瞬也不瞬,只是紧紧地盯住了自己。
武松又想道:“山东河北路上,我也听闻没面目焦挺一身相扑的好本事,罕有对手,是条好汉。看今ri他奋不顾身保护西门庆,显然二人之间不是酒肉之交,自古说英雄重英雄,好汉惜好汉,西门庆能得焦挺如此舍命相护,可见得他也不是那等不堪的人物世间岂有不顾人伦义气,做出盗嫂兽行的好汉莫非,此事还有别情不成”
心中正在激烈交战,西门庆已经把武大郎救回了楼中。大家急忙把吓得面青唇白的武大郎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先递杯酒给他压惊。
武松一声儿也不敢吭,静静地在人圈子外面跪了下来,心中隐隐约约觉得,今天这件事自己做得莽撞了。
武大郎喝了几杯酒,手才不哆嗦了,抬眼一觑,不见武松的人影,哑着声音道:“武二这个小畜生他跑到哪里去了”
众人左右一分,露出跪着的武松来。
西门庆一边给焦挺把脱臼的腕关节合上,一边暗自庆幸。还好今天武大郎活着,又有焦挺帮衬,才没有将这清河第一楼变成水浒传里的狮子楼,否则自己这个西门大官人,早已身首分离多时了。
看着武松一条威猛的长汉,却乖乖跪在武大郎低矮的身前,西门庆忍不住劝道:“武道兄,今天的事,想必是一场误会,你且让武二哥起来说话。”
武大郎气满胸膛,两眼泪流,用手指点着武松道:“误会甚么误会,竟然就值得拿刀弄杖起来如今惊吓了众位高邻,却不是保佑我早死让他跪今天不说出个道道来,让他跪到死”
武松俯首道:“哥哥莫要生气,今ri之事,都是兄弟的不是”
武大郎骂道:“你有甚么不是却让你跟吃了蜜蜂屎一样,轻狂成那个样子,竟然便学人家舞起刀来若不是老天保佑,让大家都毫发无伤,我武植还有脸在这世上苟活下去吗”
西门庆听着,急忙身子一遮,把焦挺那只曾经脱臼的手挡了起来。心中庆幸武大郎是个卖炊饼的,对这伤科一窍不通,若他也是练家子出身,今天他可是非自刎不可了。
武大郎说到伤心处,用力拍起桌子来:“我只说你在外面经受了两年风波,已经可以成年立世了谁想你枉自做了都头,竟然还脱不了愣头青的本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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