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大花,你总算熬出来了,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当上了皇后娘娘呢,现在茂松兄弟回来了,听说还当了啥教导员,你就等着享福吧。”吴翠芬笑着拍拍奶奶的手说,“奶奶,茂松兄弟如今有功劳有出息,你们脸上也有光,你们一家子都要跟着享福啦。”
“一样一样,铁蛋他妈,根保回来了,你为他守着这个家,为他养儿育女,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如今总算是熬过来了,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哎,奶奶这话说的,反正当家的回来了,我也算苦尽甘来啦。”吴翠芬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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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让奶奶和田大花高兴坏了。吴翠芬走的时候,奶奶吩咐田大花送了她一大块肥肥的野猪肉,又给了她一截收拾好的猪大肠和一块猪肺。
吴翠芬拿着东西一个劲儿高兴,道谢后风风火火离开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走路的脚步都格外轻快。
“石头,听见没?你爹要回来了,你爹明天就回来了。福妞啊,你大哥要回来了。祖宗保佑,我大孙子福大命大,好好的回来了,还当了功臣。”
奶奶高兴地一遍一遍念叨,又说要去准备香烛祭品,等明天姜茂松回来,先带他去给祖宗好好上柱香。
福妞和石头年纪小,姜茂松走的时候,福妞还不会走路,石头都还没出生,自然也说不上什么兄妹、父子感情,但俩小孩都很懂事,知道姜茂松要回来了,也都很高兴的样子。
“奶奶,我跟小姑把野鸡收拾好了,等我爹来了正好炒给他吃。”石头拎着是收拾好的野鸡给罗菊英看。
石头和福妞刚刚合力把两只野鸡拔了毛,俩小孩挺得意的,居然拿了菜刀打算剖肚去内脏。田大花看着不放心,怕他们菜刀割了手,又怕小孩子弄不干净,就自己接手过来。
“三叔既然不留下喝酒,这野鸡就不炒了吧,炖野猪肉呢,吃不完,留着明天再炒。”田大花说着,找了一段麻绳绑住鸡脚,把两只收拾好的野鸡挂在晾衣绳上控水。
“对对对,还是大花会疼人,这野鸡留着明天茂松回来再一起吃。咱们今晚炖野猪肉,炖上一大锅,再多炒两样菜,咱们今晚先高兴高兴。”奶奶喜滋滋地附和。
一句“会疼人”让田大花心里发窘,脸上不禁就有些臊。两人满打满算也只在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一别七八年,田大花甚至想不起来丈夫临走时的样子了,一时间有些出神。
奶奶则一个劲儿高兴乐呵,她看着田大花微微晃神的脸,只当孙媳妇是高兴坏了,一脸欣慰地冲她乐呵,又急忙打发福妞和小石头:
“福妞儿,小石头,你俩去北山窝那块红薯田跑一趟,去把这事跟你爷爷和小叔报个喜,叫他们今天干活就别太晚了,早点儿收工回来。”
两个小孩响亮地答应一声,兔子一样撒腿就跑了。
田大花一边心里高兴,一边收拾做晚饭,她洗了一把小米下锅,奶奶帮她烧火煮粥,田大花就去切野猪肉,做了一大锅野猪肉炖土豆块,再来一个辣椒炒扁豆丝,蒜泥茄子。她蒸茄子,奶奶就一边烧火,一边腾出手来剥蒜。
祖孙俩默契地忙碌着,不多会儿,大门响动,田大花伸头去看,果然是公公姜守良和小叔子姜茂林回来了。
茂林背上背着箩筐,脸上按耐不住的喜色,一进门就急切地跑到厨房。
“奶奶,大嫂,真是我哥要回来了?”
“可不是吗,真的,真真的,半点也不假。”奶奶笑这说,“明天就回来啦。”
“太好了,我就说我哥福大命大,他一准还活着。”茂林跳起来多高,挥了挥拳头。
公公姜守良走路慢些,他年轻时在山上摔伤了腿,左脚踝细小的骨头没长好,落下了残疾,走路一跛一跛的,重活干不了,却也照常带着茂林下田耕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姜守良走到厨房,表情激动,嘴唇哆嗦着问道:“妈,两个小孩说的是真的?茂松……要回来了?”
“要回来了,明天就回来了。”奶奶笑着说,“要跟你们爷儿俩说几遍,我大孙子明天要回来了。”
姜守良忍不住眼睛就红了,大约觉得在儿媳妇面前掉眼泪有些没面子,赶紧擦着泪进屋去了。
当晚一家人吃了顿好饭,野猪肉炖得香肥软烂,茄子和豆角也很可口。一家人很晚才睡,心里喜悦盼望,躺下了怕也是大半夜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