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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一过,天气便很快冷了下来,因晋王妃怀孕,沈长乐还特地去了晋王府上拜访了一趟,她因怕自己单独去尴尬,还特地与大皇子妃以及五皇子妃一起过去。
晋王妃在宫宴昏倒,太医叮嘱她一定要静养,所以她们过去的时候,晋王妃正在床上歇息,丫鬟直接领着她们进了内室。
“我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还劳烦大嫂、五弟妹、七弟妹来看我,”晋王妃头上戴着锦绣富贵的抹额,虽说是躺在床上,不过脸色还算不错,听说她那日之所以昏倒,也只是劳累而已。
秦王妃一听她这般说,立即笑道:“是咱们过来扰了你的休息,只是这到底是喜事,咱们妯娌便厚着脸皮来了。”
这话可说地实在太客气了,晋王妃立即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嫂若是说这样的话,那我可真是没脸了,咱们自家人何必要说这两家话。”
两个嫂子你来我往的,好不亲热,而五皇子妃和沈长乐两人则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她们说话。倒不是她们不想插嘴,只是显然这会一个亲热一个愧疚,她们怎好打扰这样的亲热。
“这头三个月啊,最是重要了,所以弟妹你要好生养着,万不可马虎,”秦王妃倒是实在的,说的都是过来人的话。毕竟这么多妯娌里面,也就她生了儿子,三皇子妃倒是生了个女儿,只是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没了,后来三皇子又宠爱妾室,可是苦了三皇子妃。
倒是二皇子妃一直没怀孕,但二皇子与她本就夫妻恩爱,听闻一月有大半时间都是歇在她屋里的。所以别说晋王妃自己着急,就是宫里的淑妃娘娘都着急地不得了。本身秦王就是大皇子,如今他还是所有兄弟当中,唯一一个拥有嫡长子的,皇上这么多儿子,就这么一个嫡孙子,你说皇上能不喜欢?况且纪泽瑞又那般聪慧灵秀。
所以每次看着皇上赏赐纪泽瑞的时候,淑妃心里就烧地慌。只盼着自己儿媳妇能争气,早点诞下一儿半女的。
这会晋王妃怀孕了,不仅他们夫妻欢喜,就连淑妃都天天烧香拜佛地感谢菩萨呢。
晋王妃倒是虚心请教了起来,五皇子妃竖着耳朵在旁边听着,说来她成亲也有一年了,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消息。五皇子不是花心的性子,对府里的妾室也只是平平。只是五皇子妃也是有苦说不出啊,别看王爷每个月在她房里是歇上大半个月,可两人也不是日日都行那敦伦之事。
她私心瞧着,王爷似乎并不喜欢做那事一般。她脸皮薄,这种事情当然不好问别人,可是这不问旁人,又怎么能知道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说若是他嫌弃自己伺候的不好,可他也不去找妾室。可他留在自己的房中,却总是隔着个三五日才有那么一回。
就为着这事,她还自己偷偷看了医书,可是医书却说这种症状,乃是肾虚之状。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妇人,这书上岂不是就是在说,王爷他是不行……
所以一想到是这个原因,她就更加不敢同旁人说了。
这会听着秦王妃和晋王妃说怀孕的事情,她倒是认真听了一会。待晋王妃转头瞧着她们两人,笑道:“大嫂说的,你们可也要好生听着,日后定也能用得上。”
五皇子妃因认真在听她们说话,所以晋王妃一打趣,她就红了脸颊。倒是旁边的沈长乐,因开了个小差,所以这会晋王妃说了一会,她才回过神。
“二嫂真是的,没得打趣我们,”五皇子妃红着脸,把话回了回去。
沈长乐跟着笑了两声,倒是认真说道:“五嫂可得认真听着,我不着急。”
“这可不是着急不着急的事情,你和七弟是新婚夫妻,这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说不准哪天便有好信了呢,”秦王妃也跟着一块说道,她这说的可比晋王妃直白多,一下就把沈长乐的脸说红了。
她可不习惯当众说起她与纪钰的事情,况且秦王妃一说蜜里调油,她便想起中秋节那日,他们两人从宫里回去。纪钰哄着她喝了酒之后,两人当晚闹腾地可是一直快到天亮,待她睡到晌午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脖子、胸口上全是红艳艳的桃花。别说替她换衣裳的丫鬟看了羞得垂下头,就连她自己心底都是又羞又燥。
所以秦王妃这么一说,她就忍不住想起那晚。
五皇子妃知道她是新婚,难免脸皮薄,便替她解围道:“七弟妹年纪还小,我看也不着急,便是来年也行啊。”
“七弟妹是不着急,那你可得着急起来,我看敏嫔娘娘都等着抱孙子呢,”晋王妃抬起眼睑瞧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五皇子妃被她这么一说,心底有些难受,这生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若是牛不耕地,这哪里能开花结果。只是这话,也就她自己在心底嘀咕嘀咕,万万是不敢说出口的。
又说了一会,秦王妃见晋王妃脸上有些疲色,便领着她们一块告辞。晋王妃原本还想留她们用膳,不过众人都推脱了,只说过些日子,待她身子好了再说。
等出了门到马车边上,秦王妃转头瞧着身后的两个弟媳妇,说道:“今个便不请你们到家里坐了,改日抽个时间,咱们妯娌再聚聚。这会你们也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既然大嫂都这么说了,其他两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沈长乐上了马车就长吁了一口气,这妯娌之间虽说这会还算和睦,可是她总觉得这层如履薄冰的和睦之下,便是暗潮涌动。
“王妃叹什么气呢?”春柳好奇地看着她,方才她一直跟在沈长乐身边,自然从头听到尾,几位王妃不是都有说有笑的,怎么自家姑娘一上车就开始叹气啊。
长乐看了她一眼,眼波流转,带着淡淡的无奈,“只是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心底难过而已。”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都一直在忽视,纪钰登基这件事。她总觉得那件事发生地还很远,还有好几年,万一要是历史轨迹改变了,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她一直没过想过的就是,如果历史轨迹没有改变呢?
毕竟这件事可不是像婚嫁那点小事,变了就变了,并不会对历史产生多大的影响。可是如果未来真的改变了,那么纪钰还会登基吗?如果他没有登上皇位,那么他真的甘心只做一个闲散王爷吗?
当然不可能,如果他只甘心做一个闲散王爷,那么前一世他就不会杀了那么多的人,也要登上那个位置。
对于他的野心,沈长乐总不会觉得是错误的。可是一想到在那一场变故中,死去了那么多人。她不禁想要捂着脸,因为这一世,那些死去的人对于她来说,不在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初登基的是二皇子,他方一为帝,便对秦王一家痛下杀手。先是夺了秦王的王爵,又有软禁秦王一家。而就是在这期间,秦王嫡长子因偶感风寒逝与府中。
所以每次看到纪泽瑞的时候,沈长乐都拼命地让自己忘记那一段过去,她心里默默期待着未来会改变。她不想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就这样以悲惨的结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