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醒了。
脑袋像是被针扎了一遍似地疼,我按着太阳穴,喊了一声爹。
门帘一掀,爹端着一碗水进来递给我,“你小子可真能睡,高老道走了你都没醒。”
贾山从门外探进头来朝我做了个鬼脸,“太阳都要落山啦!懒鬼快起来!”
“高老道走了?”我强行按捺住心慌,问了一句,接过水抿了一口,“干啥去了?”
“他本来就是回来拿蜈蚣蛋的,拿到了就赶紧回县城里去了,胖丫那他得盯着。”爹见我满头大汗,取了一条手绢来给我擦了擦。
水的清凉让我稍微舒服了点,吞了几口,我缓了一口气,道:“爹,朱寡'妇和朱小子的死不对劲。”
爹一愣,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啥,你还会破案咋地,哪来的那么多不对劲。”
我猛摇头,“爹,前几天我遇见过朱小子,他还跟我说他抓了麻雀要烤了给他妈待客添菜,朱寡'妇家从来少和人来往,咋会请客呢?”
爹一愣,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晌,像是在判断我话的真假,半晌才道:“话可不能胡说,那尸体都拉到火葬场去了,整个院子都烧没了,你说这话没人会信的。”
“爹,我刚就梦到他们娘俩了,朱小子在梦里还跟我说起这件事儿,而且……”我吞了吞口水,颤声说道:“咱们离开他家的时候,我恍惚像是看见两个人影站在灰堆里,就像是他们娘俩。”
贾山瞪圆了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我爹,“关键这事儿也不归咱们管啊,我刚出去买菜时候都听说朱家连个亲人都没有了,丧事都是街道草草办的呢。”
爹嗯了一声,揉了揉我的脑袋,安慰道:“这事儿咱们实在管不着,你也别想了,要是没睡饱就再睡会儿,歇够了我打算教你和贾山点东西。”
我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连连追问教啥东西。
贾山在一旁得意地道:“叔说要教咱们点玄门傍身的本事,免得下回再遇到点啥事咱俩连自保都困难。”
我顿时把朱寡妇的事儿忘在了脑后,不服气地道:“谁说的,这回下地宫咱俩可没少出力哈,就算没帮啥忙,至少也没拖后腿啊。”
爹横我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是是是,没拖后腿,要是拖了后腿,我还不想教了呢。”
我哪能认这个,当场搂着他的胳膊撒娇打滚,直把我爹逗得哈哈大笑。
之后的几天,我和贾山好好地歇了几天,把下忠王地宫的疲惫彻底缓过来,这才开始正式跟我爹学起了他柳门的一应本事。
在正式学道之前,爹专门在院子里摆了个香案,供了五样水果,五样肉,五样干果,一对香烛,清水白酒,又取了一只花瓷碗,舀了多半碗小米摆在案上,点了九支清香,祝祷一番,九支香插进碗里,带着我和贾山对着香案三跪九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