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点点头,也是皱眉,“你俩千万别动,蚰蜒最能抓动的东西,不动的话它是不会轻易咬人的,我猜咱们进来的石门平时也并不密闭,说不定平时会有虫子老鼠之类的从门缝跑进来,正好成了它的晚餐,蚰蜒吃到了甜头,所以石门这里稍有动静就跑来了。”
“怎么办?等它自己回去?”我脖子都僵硬了,紧张地问爹。
爹眼睛紧盯着头顶隐藏在光影交界处的蚰蜒,手慢慢摸索着伸进自己的布袋子里,翻腾了一阵,从里头掏出一个医用玻璃瓶,小心地拿到嘴边,张嘴咬掉了上头的橡胶塞子。
玻璃瓶子里的液体一震,在瓶身之中不断晃荡,把气味扩散开。
我闻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头顶的蚰蜒也开始不安地抖动着自己头顶的触须,身体两侧的长足焦躁地律动着,在阴影交界处挪动着自己泛光的身体。
我还在猜这到底是什么,爹已经瞅准了蚰蜒所在的位置,手臂一抡,瓶子里的液体就被甩成一道长长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蚰蜒的身体。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液体,蚰蜒一被击中,顿时整个身体都剧烈地扭曲起来,口中发出古怪刺耳的嘶吼,一头从顶棚上摔了下来。
幸好它之前就已经退到了石室边缘,掉下来才没有砸到我们。
看得出它受伤不轻,周身的长足断了一大半,液体迅速腐蚀着它的外壳,我甚至能听到什么东西烧灼肉类的滋滋声,整个石室里都蔓延着液体的古怪味道和蚰蜒身上的刺鼻腥气,让人坐立难安。
蚰蜒疯狂弹跳着身体,试图把刺痛它的液体甩掉,可惜这些液体早就深入了它的血肉,并且进一步腐蚀着它的神经,它蹦跶没几下,已经越来越虚弱,慢慢再也蹦跶不动,只能躺在地上抽搐。
满地蚰蜒腿跟着蚰蜒硕大的身躯一起抽搐的画面实在让人起鸡皮疙瘩,我和贾山都扭过头去不敢多看,爹却爬过去检查了一遍,回来皱眉道:“蚰蜒一般都是三五成群地活动,一个追着另一个的气味跑,这只死了,估计很快就有其他蚰蜒闻着味儿追过来了。”
贾山脸都白了,他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咬着牙问:“那咱们还怎么往前走?前头甬道这么狭窄,咱们要是爬进去再撞上个这么大的蚰蜒,可连躲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咱们怎么办?连这家伙有几个同类都不知道,难道一直在这等着?”我扭过头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那满地抽搐的断腿和粘'稠的体'液,担忧地问爹。
爹摇摇头,耳朵朝着甬道口的方向动了动,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脸色竟然一分一分地白了下去。
下一秒,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们,语气复杂地说:“不用等了,如果我没听错,它们已经来了。”
石室里有些缺氧,我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弯,呆呆地问;“谁们?”
爹和贾山却没有回答我,他俩迅速起身,贾山接过我爹手里的蜡烛帮他照亮儿,爹则拿着手里的玻璃瓶子,用里头剩下的半瓶液体快速地在我们面前的地面上画出一个半圆,把我们圈在了半圆里,然后拉着我背靠着身后的石壁坐好。
我们刚做完这些,我就听到了漆黑的甬道之中,那如潮水一般由远及近,正飞速靠近的沙沙声。
像是甬道的另一头连接着一片浩瀚的海洋,而涨潮的潮水马上就要灌进这间小小的石室,把这里彻底地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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