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找方孟韦,竟然被他找到了,捂住话筒,望向身旁的谢培东,“替你找到了,你自己接吧。”
“谢谢”谢培东立刻接过电话,“孟韦吗是我呀是,刚才是你大哥稽查队的长官在帮我打电话是,他们正在查账,是这么一回事”
谢培东刚说到这里,那边的方孟韦大声打断了他:“让他们等着,我立刻过来”
谢培东急道:“不要来,不要挂电话”
郭晋阳和邵元刚都听见:
谢培东手里的话筒已经是长音了
北平警察局值班室。
值班的警察都站了起来。
单福明:“你们亲自向局长报告吧”
接电话的那个警察:“是”
徐铁英换了一副温和的笑容:“不要紧张,慢慢说。”
“是,局座。”接电话的那个警察,“开始是国防部调查组找方副局长,后来是北平分行找方副局长。我们联系上了,方副局长在城外指挥埋饿死的人,估计已经跟北平分行通话了。”
徐铁英:“国防部调查组呢”
那个警察立刻看表,接着答道:“他们说过十分钟打来,还有两分钟”
徐铁英望向了单福明:“单局,你认为该怎样给他们回话”
单福明这时心里比明镜还亮:“什么国防部调查组,局长就是国防部调查组的,有电话不给您打,竟给我们值班室打,这是越权指挥嘛。”
徐铁英严肃地轻轻点了下头。
单福明立刻对接电话的警察下命令:“再打电话来就说找不到,听见没有”命令的是那个警察,眼睛却望向了徐铁英。
徐铁英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还是你亲自在这里坐镇吧。你办事,我放心。”
单福明:“您放心。去睡一觉吧,局长。”
徐铁英又向其他的警察点了点头,最后望向那个接电话的警察:“你那块手表不错,注意时间。”
“是,局座”那个警察刚抬起手,突然惊觉,这可是块贵表,立时心中忐忑起来。
徐铁英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准备接电话吧。”
望着徐铁英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单福明低声骂道:“是来逛窑子的吗娘的,值班还戴着块贵表手表、怀表从今天起统统收起来”
“是,单局。”有一半以上的警察答道。
电话铃这时响了。
那个接电话的警察立刻抄起了电话:“谁呀国防部这里不是什么国防部,打错了。”电话一搁,望向单福明。
单福明笑骂道:“狗日的,够坏的”
那警察笑答道:“什么人没见过,真是。单局,你也去睡一觉吧。”
众警察:“是呀,你也去睡吧。”
单福明:“又想打牌了”
说到这里,那电话又响了起来。这回干脆谁也不去接。
单福明:“该干吗干吗吧,老子可不管了。”听那电话铃响着,也走了出去。
两副牌立刻拿了出来,两桌牌立刻打了起来。
曾可达在这里是再也问不到方孟韦的去向了。
方邸二楼行长办公室。
门从外面啪地被推开,方孟韦到了,大步走了进来。
走到办公室正中,他停在那里,望向办公桌前各捧着一本账册的邵元刚和郭晋阳。
邵元刚和郭晋阳账册停在手里,也望向他。
方孟韦的目光慢慢找着了孤零零坐在阳台边椅子上的姑爹,但见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助。
头猛地又转了过来,方孟韦几步跨到办公桌前,一把夺下邵元刚手里的账册摔在桌上,又夺下郭晋阳手里的账册摔在桌上。
二人手里没有了账册,依然站在桌边,望着方孟韦。
“谁给你们的权力,来抄我的家”
“孟韦”谢培东站起来。
“您不要插言。”方孟韦盯着邵元刚和郭晋阳,目光已没有了刚才那般锋利,“你们队长呢”
二人互望了一眼,没有回答,也不知怎么回答。
谢培东走了过来:“孟韦,配合他们查账是行长吩咐的。你现在赶紧去找你大哥”
方孟韦疑惑地再慢慢转过去望谢培东时,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应该是我们行长的电话。”谢培东望向邵元刚和郭晋阳,一副征询他们同意的样子,接着望向了方孟韦,示意他接电话。
电话铃还在响,方孟韦却连电话也不看,愤然离家已经几天,他这时不会接父亲的电话。
谢培东更急了,再一次望向邵元刚和郭晋阳:“请问调查组,我们能接电话吗”
也没有谁阻止他们接电话啊,邵元刚和郭晋阳纳闷了,对望了一眼,没有接言。
这一激将果然起了作用,方孟韦倏地抄起了话筒,显然不愿听见对方父亲的声音:“北平分行,有话请跟谢襄理说”
刚想把话筒转给谢培东,对方说话了:“方副局长吗我是曾可达呀。”
电话那边竟不是父亲,而是他最厌恶的另一个人
“曾可达”方孟韦压抑在心中的无名火一下子全都发了出来,接下来说的话便十分不可理喻,“你有父亲吗”
谢培东,还有邵元刚和郭晋阳,都有些意外,怔在那里。
话筒对方的曾可达也显然被他问得默在那里。
方孟韦不让对方喘息:“有母亲吗有没有兄弟姐妹回答我,先回答我这几个问题,再跟我说下面的话”
曾可达住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