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营房方孟敖单间。
孙秘书刚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时再不开口了,似乎留了一个极大的悬念,一副坚不吐实的神态,以至于屋内所有的人都沉默在那里,空气也跟着凝固了。
方孟敖的眼在盯着孙秘书的手,见他左手拿着自己那只美式打火机,右手拿着那支雪茄,雪茄并没有点燃。
“徐局长。”方孟敖转对徐铁英。
徐铁英也阴阴地望向他。
方孟敖:“你的部下太紧张了。帮个忙,叫他把烟点上,抽几口。”
“他不抽烟。”徐铁英冷冷地答道,“我从来不叫部下干他们不愿意干的事。”
“你叫他杀崔中石呢”方孟敖的话紧逼了上来,“也会问他愿不愿意”
“问得好”马汉山忽然这一嗓子,把所有紧张的目光都夺了过来。
马汉山这时丝毫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只配合方孟敖:“姓徐的,但凡还讲一点儿义气,对这么忠心的部下你也不会把责任都推给他吧”
“曾督察”徐铁英再也不能忍耐,站了起来,盯着曾可达,“我也是南京指派的调查组成员,我现在提议,立刻将这个贪污犯先押出去”
曾可达尽管也十分厌恶马汉山,但今天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彻底争取方孟敖、深挖北平案的贪腐,以贯彻建丰同志接下来更重要的指示。面对徐铁英的所谓提议,他佯装想了想,答道:“马汉山当然要关押,可现在他是在跟孙秘书对质。你的部下不配合,你似乎应该先叫你的部下配合。”
“主任”孙秘书不沉默了,喊了一声徐铁英,“为了党部的形象,您也犯不着再替人家遮掩了。”
“胡说什么”徐铁英这时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部下又犯愚忠。
孙秘书却不再看他,转对方孟敖:“是。崔中石是在方行长离开以后,被马汉山带着北平站的人拉到西山枪毙的。”
马汉山见他开口反而兴奋了:“说,接着说下去,当时你拉着老子在一旁说了什么”
孙秘书:“我传达了徐局长的命令。”
马汉山:“什么命令”
孙秘书:“崔中石的情况太复杂,应该将人送到国防部调查组去。”
谁都能听出,也能看出,孙秘书这是在撒谎。可这个谎撒得却又合乎情理,况且没有第三个人能证实
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都下意识地集中到了马汉山身上,等着他扑上去跟孙秘书拼命
马汉山这回的反应却让所有人的期望都落空了。
他非但没被激怒,而且看也不再看孙秘书一眼,慢慢转对徐铁英:“姓徐的,你在中统,我在军统,两边虽然都是从成立那天吵过来的,终归还有一条底线,谁也不要向对方移祸栽赃。你现在指使部下踩底线了。打电话叫我带北平站的人来只为将崔中石送到国防部调查组去,笑话你警察局那么多警察都睡觉去了你现在说不说实话是不是要逼老子也踩底线,将你在背后盘算国防部调查组和北平分行那些事都抖出来”
“丢人误国”曾可达一掌拍在桌子上,“我现在代表国防部调查组传达南京的最新指示,将马汉山和孙朝忠交保密局北平站羁押审讯。方大队长负责的稽查大队独立办案,彻查贪腐。有任何部门再敢于干扰,直接报建丰同志处置方大队长。”
方孟敖这次站起来了。
曾可达:“你还有没有别的意见”
方孟敖:“羁押到北平站的人我能不能随时审讯”
曾可达:“北平站也归国防部保密局管,你当然可以随时审讯。”
方孟敖又坐了下去。
曾可达这才对徐铁英:“徐局长还有没有别的意见我现在希望你最好不要再有别的意见。”
徐铁英这一仗可谓一败涂地,倏地站起来,既不再答话,也不再打任何招呼,径直向门外走了出去。
孙秘书就被自己的上司孤零零地撂在了这里。
“王站长。”曾可达也不再理走出去的徐铁英,望向王蒲忱,“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除了国防部调查组,任何人不得提审。”
“这没问题。”王蒲忱答着,立刻向外面喊道,“执行组”
军统北平站执行组的人就在门外的营房,那个执行组长闻声立刻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王蒲忱:“保护马副主任和孙秘书去西山。”
“是。”执行组长本就是等着执行抓马汉山任务的,却没料到还要抓孙秘书,因此在回答这一声时,有些诧异地望向孙秘书。
孙秘书反倒十分干脆,自己主动向外走去。
“站住”方孟敖叫住了他,“把我的打火机和烟留下。”
一个军统执行组的人从他手里拿过了打火机和烟,送回了桌面。
方孟敖这才说道:“可以押他走了。”
那个军统押着孙秘书走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马汉山了,可他还是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要站起来的样子。
王蒲忱对他仍不失礼貌:“老站长,替党国干事哪能不出些差错,事情总会说清楚的。我们走吧。”
“你还年轻”马汉山依然坐着不动,盯着王蒲忱,“最好不要接这个吧,老子死在你那里,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给脸不要脸”曾可达怒了,倏地站起来,“我跟方大队长还有重要问题商量,你是不是也想留下来参加”
马汉山当然知道自己不能留下来参加,又望向了方孟敖。
方孟敖望向了王蒲忱:“人你可以带走。我刚才说了,我随时要调查,随时要能见到马副主任。见不到人,责任可是你的。”
王蒲忱心里没这个底,当然不会表这个态,望向曾可达。
曾可达当即表态:“请王站长配合。”
王蒲忱这才表态:“我配合国防部调查组。”
马汉山不得不站起来,居然将手伸向了方孟敖。
方孟敖也站起来,将手伸了过去。
马汉山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有些激动:“可乐兑红酒,我记住了。”
曾可达的眉头又悄悄皱起了。
方孟敖:“死也是一杯酒,活也是一杯酒。我也记住了。”
“相见恨晚哪”马汉山突然壮怀激烈起来,撂下这句不伦不类的话,也不搭理曾可达和王蒲忱,大步向门外走去。
执行组长和另一个军统跟着走了出去。
王蒲忱倒不着急,跟曾可达和方孟敖分别握手:“曾督察、方大队长放心吧。”这才依然徜徉着向门外走去。
曾可达也才起了身,跟了过去,不是送王蒲忱,而是去关门。
方孟敖不露声色,坐在那里静静地等他。
曾可达紧接着转身走了回来,将椅子挪到方孟敖身边坐下,满脸恳切,突然叫道:“孟敖同志。”
方孟敖静静地望着曾可达,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陌生。
方孟敖在陌生地打量着曾可达。
曾可达在耐心地等待着方孟敖。
在空军服役十年,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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