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吕师囊漫不在意道:“贼军主力所乘的船只已经向涌金门这里划来,一刻钟后就能杀到城下。如果城内的奸细真的会配合,应该等”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建扭头就向敌楼城外一侧冲了过去。俯在窗台上,向西湖中一望,他地双腿顿时软了下来百多条画舫渔舟都对准了涌金门冲来,正如吕师囊所说,一刻钟后便能杀到城下。
“前后夹击,这城怎么守得”陈建勉力撑着窗台,心中尽是绝望。
“龙图勿忧”吕师囊走到他身边。陈建转头看去,只见东海将领笑得风轻云淡,“半刻之内,城内的贼军奸细便能肃清,我们只要顾着城外就可以。”
陈建不知吕师囊为何如此自信,但一切正如他所言,在半刻钟之内,西湖上的船队不过前进了百多丈,但城内的声音,已由喊杀声转成了惨叫声,继而又变得寂静无声。
楼梯上脚步声响,丁涛徐步走了上来。甲胄上犹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色,脸上也泛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晕。
“龙图,七哥。”丁涛对两人抱拳道,“城内奸细大部已被斩杀,只剩百人逃窜。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再有胆子闹事了”
“做得好”吕师囊赞道。
而此时,载着方腊军的船队最前面的几艘已经轰然靠岸,上百名明教士兵呐喊着从船上冲了下来。
第五十四章涌金上
旧日里尽是骄歌燕舞、丝竹声乐的西子湖上,今日已被金鼓争鸣、万众呐喊所充斥。千余名身着甲胄头结彩巾的明教教徒,从骚人墨客留下千古绝唱的西湖画舫中蜂涌而下,鼓噪着向涌金门冲来。
在湖中最大的一艘画舫之上,一面大旗高高挑起。白色大纛上的斗大的方字,在半里外的城墙上也清晰可辨。
涌金门上,东海陆战指挥的炮排排正黄承礼虽然吕师囊部编制仅是一个指挥,但毕竟是独立作战单位,所以也配备了炮兵,而不是如野战军中那样,火炮只配置到营一级正指挥着手下施足力气给两台有八牛之称的床子弩的上弦搭箭。
按照从敌楼上传来的命令,他的任务是解决指挥方腊军此次攻击的将领,但看着渐渐驶近的敌将座船,再看看手上的两台八牛弩,黄承礼的心中全无把握。
这两台八牛弩,也称为三弓弩。顾名思义,是由三张巨弓夹合而成的床弩,要用八头牛来上弦这当然有些夸张但上弦时,要合三五十人之力却是实打实的。用上这么多人来上弦,射程当然也非同小可,使用特制的一枪三剑箭后,一次可发三矢,对三百步开外目标仍能保证足够的杀伤力。在冷兵器时代,已经没有多少威力比它更强的兵器了。
真宗时,辽人入寇,兵锋直指澶州城下。但在前军主帅萧挞凛视察澶州城外地形时,却被城头上床子弩射出的弩箭重创头部,回营后便告不治。而前军主帅地阵亡,使得辽人彻底失去了继续进军的信心,从而为定下维系了两国百年和平的澶渊之盟作出了重要的铺垫。
弩机一发竟引动了天下大势,床子弩自然被宋人视为军中至宝。此次方腊来袭,知州蔡嶷斟酌再三。担着被东海人偷学过去的干系,咬着牙才给东海军送来了两台。除此之外,还顺带了三架石砲。只是对于全军上下已经全数列装了火炮的东海军来说,这两种威力、射程甚至使用方便性上都远不如火炮的兵器,哪还会有人看得上眼。
但此次出战,黄承礼手上却一门火炮都没有就像蔡嶷担心东海人会偷学床弩技术一样,赵瑜也担心东海独有地兵器被宋人学了去没了武器的炮排也只能捏着鼻子把两具八牛弩接收下来,花了三天时间来练习。总算能顺利地瞄准、使用。
不过附带的三架石砲,黄承礼却退了回去。东海军中配重式的石砲都早已经淘汰,而杭州城中的主力战具却依然是人力牵拉的投石机,这等要几十人、上百人同时扯动抛竿,才能把石块投掷出去的兵器,炮排并没有足够的熟手来操作,临时训练也来不及。放在涌金门处也是浪费,黄承礼便与吕师囊通报了一声。直接转交给了其他城门地守军来使用。
贼军已经冲到城下,数百支箭矢散乱的飞上城来。但城楼上却没有射出一箭。这是吕师囊战前的命令,只有床子弩先行开火,神臂弓才会跟进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黄承礼明白自己的任务很重。
拿出望远镜。对准了已经行到百五十步外,敌军将旗所在的画舫,黄承礼举起右手。正要用力挥下,却猛然把手停住。出现在他望远镜视野中,本以为是敌军主将的人物,虽然是顶盔披甲,但却有着一张花朵儿一般的容貌竟然是个女人
怎么会是女人黄承礼的右手悬在半空,无论如何,他都不认为方腊会选一个女人来指挥攻城。敌军真正地主将应是隐藏了身份,躲在另一个地方指挥作战。
好狡猾的贼人
“黄头儿”身后的属下见黄承礼久久不下令。却急着催促着。
“再等一等”黄承礼不能随意下令。若是贸然把箭矢发射出去,惹得真正的主将警觉。让他逃出射程之外,就很难再有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了。也幸亏他手上有望远镜,如果只是远远看着将旗,肯定发现不了贼人的计谋。
望远镜扫过敌群,黄承礼想要找出隐藏起来地敌军主将。很快他便在岸边的一片画舫渔船中,找到两名正在指挥士兵们下船作战的贼军将领。虽然分不清那个是真的,但城头上正好有两具八牛弩,一具对付一人,长有六尺、盏口粗细的如枪铁箭,足以射穿百余步外两个贼军将领所穿的鱼鳞铁甲。
“快换目标”黄承礼向手下指出了新目标的方位。炮排的士兵连忙移动八牛弩的活动炮架,对准了新的目标,看着头儿地手势,炮手拿着木槌用力把扳机砸了下去。
六支铁箭离弦而出,颤抖地弩弦拖出了嗡的两声长鸣,眨眼之间,便精准地命中在目标身上。随着两名目标发出惨叫,栽倒入湖中。原本背靠在雉堞、坐在城墙上的东海士兵齐齐起身,举起早已上好弦的神臂弓,对着城下密集的人群一阵攒射。
涌金门外不到四十步便是西湖,冲上来攻城的过千明教教徒,便拥挤在宽仅四十步的空间内。数百支从城头射下的弩箭完全不需要瞄准,便在人群中带起一片血花。东海军突如其来的反击,方腊军攻势顿时为之一滞,刚刚竖起的长梯倒下去大半,射上城头的箭矢马上就稀疏了起来,痛叫和惨呼的声音开始在城下飘散。
黄承礼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好”
“好什么”随着冰冷的声音,一股阴气在黄承礼的身后身后集结,如同三九天当头浇下的一瓢雪水。把他整个人都冻住了。
炮排排正先干咽了口唾沫,然后才缓缓地回过头来。视线从城外转向城内,便登时对上了一对闪着阴森寒光的细长双眼。黄承礼畏缩的后退了一步,让所有陆战指挥官兵都畏惧不已的副指挥使余道安那张永远都是挂着半尺寒霜的瘦长马脸,立刻映入他的眼帘。
不像爽快豪气、为人四海、在家乡时就有信陵君之称的吕师囊;也不像刚刚调任过来,便因着状元郎地身份和比起年龄要成熟许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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