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卷又跟着老板儿四处看了看,不久,来到一个酒楼边,见有很多的书生纷纷上楼,便问道:“怎么这里这么多书生”
老板儿说道:“这是及第楼,这些书生都想高中,于是都到这里吃一回酒住一晚。”
刘卷笑道:“吃一回酒住一晚就能高中了。”
老板儿也笑道:“只是一个念想。”
刘卷说道:“那我们上去也吃一次酒。
老板儿说道:“公子,你还是一个人去吧,我这样的人是不能上这酒楼的。我去那边吃一餐。”
老板儿指的是大路口,刘卷抬头看去,只见那边布棚林立,摊贩如云。
火势旺盛的炉边,热气腾腾,铜勺敲着锅边当当响,卖的是油炸果子、油豆腐、豆浆、豆腐脑、杂碎汤;
提篮提筐的小贩声声吆喝,叫卖着酱鸡、卤蛋、夹肉火烧、点红馒头;茶棚、酒棚随处可见;
落花生、炒栗子、金黄柿子、山里红,更摆得一堆一堆的。
小地摊最多,在兜售用麦草、箔纸编制的各种玩具:
身上写着”富贵有余”字样的红鱼;手捧大元宝笑嘻嘻的”招财童子”;
盛满银锭、金光闪闪的”聚宝盆”;象征福气的红绒蝙蝠,等等。
摊贩的主顾主要倒不是赛神队伍,而是这些来自方圆百里内的游人看客。
这里既有身着直领衫、交领衫、毡帽布鞋的穷人,又有长袍短褂、皮帽皮靴的有钱人;既有缠腰带、背褡裢、一脸风霜的庄户人,又有长衫翩翩、满面书卷气的文人。
刘卷走进去争吵的声音立刻传入他的耳朵,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原来有几个书生在柜台旁和掌柜的争吵。
一书生说道:“我们昨天明明订上房间且已经入住,为何今天就让我们搬出去。你这是何等道理,是我们给的房钱太少还是什么”
另一位书生说道:“我们房钱是按你当时约定给的,如果嫌少的话。我们可以再加,让我们现在就搬出去,恕我们不从。”
“呵呵,口气还挺硬。让你搬你就搬,那几个房间本公子看上眼了。休得多嘴扰了本少爷雅兴,让你等吃罪不起。掌柜的,你听着别管他们加多少,我都出他们房价的十倍。”
一个穿着华丽,手拿折扇的公子从二楼悠闲走了下来。
掌柜赶紧走过去,喊道:“公子,你先坐着这里喝杯茶等会,马上就好。”说完让小二们把这几个书生往外推。
那个书生还在和掌柜争论道:“掌柜,做生意以诚信为宗旨,以顾客为先。而你们以微薄小利抛诚信,犹如抛弃亲生父母。君子之于义,小人之于利。你等这般如此,我等无话可说。”
掌柜气的把这几个书生往外推,低声说道:“刚才那位公子是吏部尚书的外甥,对不起各位了。只好委屈各位去下等房间了。去晚就没有地方了,如果再不行,房钱原封不动退还。”
“来了”“来了楼下欢声四起,人们纷纷涌向路口,直直出去半里路之遥。
他们让出主道,翘首北望。
“喤”
“喤”
通风楼上,钟响阵阵。
钟声沉重又辽远,响彻古城的每一个角落,庄严地宣告:皇帝出巡
“啪啪啪”静鞭山响,这是在静街。
多数住户早已奉命回避,闭门不出,谁胆敢开窗窥视,定被巡街的捕快问罪。
胡同口一道道栅栏都已关上。
只有少数来不及躲开的小民,听到鞭声便立即匍伏,绝对不能抬头。
开道红棍,黑漆描金,由一对对銮仪兵高擎着走过。
跟着便是由鼓、仗鼓、板、龙头笛、金、画角、金钲、小铜号、大铜号等组成的浩大乐队,一百五十多位乐师合奏着铙歌大乐。
小铜号圆润嘹亮,八管齐奏,以悠扬的旋律歌颂着满洲先世;
大铜号四尺多长,八管同吹,震耳欲聋;四面铜鼓的敲击声比乐曲声传得更远,震得地皮簌簌发颤。
乐队之后,三百多红衣銮仪校执掌着一百多对卤簿:伞黄、红、白、青、黑、紫等色的龙纹散花卉散方散圆伞;扇鲜红、金黄、单龙、双龙、圆形、方形、鸟翅形;各色幡、幢、麾、节、氅,锦绮辉耀;
各种旗纛在风中招展,灿若云霞;枪、戟、戈、矛、钺、星、卧瓜、立瓜、吾仗,朱红的杆,纯金的头,显示着皇家的富贵和威风。浩浩荡荡、绚烂夺目的銮仪,导引着一顶黄幔软金檐暖步舆。
十六名抬舆骑尉,头戴豹皮帽,身穿红缎织小葵花长袍,步伐整齐,又稳又快。
紧跟步舆,是一把曲柄绣金黄龙华盖。
两班举着豹尾枪、佩着弓箭大刀的御前侍卫分列华盖两侧,紧紧护卫着御舆。
再后面,是捧着金香炉、金香盒、金唾壶、金盆、金瓶、金交椅、金杌等物的一大批太监。
最后,是护军营的三百名精锐骑兵。
辉煌的大队,在徐缓、庄严的乐曲声中静静前进,象一条彩色缤纷的河,向南流动这是皇帝排设仪仗中的第三等:骑驾卤簿,只用于皇帝巡幸皇城以外。
及第楼北的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总是那么繁忙热闹。因为地处南北城交界,南城的西人和北城的器人都爱在这里交易买卖。
今天早早就净了街,店铺关门,通衢阒无一人。道路上积雪扫得干干净净,撒上一层细湿黄沙,免得御驾行经时扬起灰尘。
刘卷问身边一位书生:“皇帝每天出来巡城么。”
那个书生说道:“一个月才一次,这位兄台样子象唐人,兄台是大唐东土来的。”
刘卷点点头,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