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周全了,好歹看在我夫主面上,暂且宽恕她几回,这孩子从小在绮罗丛中教养惯了的,自从到了我家中,也不曾以针织女红等物勒掯她,此番进门,还请太爷多为指示教训,慢慢调理着,许是日后就出息了也未可知。”
那琚付之听闻此言,但听得姒飞天语音低沉悦耳,倒比一般女子更为婉转端庄,如今切近玉体,桃李芬芳似有若无的,顿觉心醉神迷起来,因脱口而出道:“巫姑娘虽然是个好的,若与大娘子相比,岂不是芍药种上牡丹台,婢学夫人没得自取其辱。”
姒飞天听闻这话不由心下大怒,听那琚付之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借故调戏自己,因冷笑一声正欲出言相警,转念一想他到底是自己的父母太爷,又掌管着师兄的官声,如今战天刃夫妇在界面上有铺户买卖,倒是得罪不得他的,万一连累几家亲戚朋友因为此事受了连累,岂不是自己的罪过。想到此处,因只得咬紧银牙隐忍片刻道:“巫家妹妹尚在青春少艾,自然活泼娇憨一些也是有的,等我去后面寻了她,教训几句,往后自然就稳重些。”
因说着,搭讪着就往门外脱身,意欲去寻那巫俏,打发他们早些回府完事,谁知那琚付之此番听闻飞天要走,心中正在紧要之时如何肯依,他原是念书念得有些呆意在心里,如今关心则乱,却失了往日自重官威,竟伸手扯住了飞天的衣袖道:“娘子慢走,下官还有几句话说。”
姒飞天见状当真又羞又怒,竟不知他一届父母太爷,青天白日之下能做出这等没脸面没王法的事情,仗着自己身份,调戏属下的妻房,他虽然避难闺中十数年,到底还是少侠身份,如今自己身着女妆,沾衣裸袖便为失节,岂能容下此人作践,因抽回衣袖就要发作。谁知不知怎么面前倏忽欺近一个人影,将身子护住自己,一扬手竟给了那琚付之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下去,倒叫两人都是一愣,那琚付之原本是县里的父母青天,寻常人等都要回避整肃的,如今无缘无故给人掴了一个耳光,身形之快自己习武之人竟不能防备,端的有些惊惶之意,姒飞天定睛观瞧之际,但见护在自己身前的竟是前儿买的那上灶丫头弥琉璃,不由大吃一惊,心中暗道这丫头的身法又似武学又似歌舞一般,饶是自己轻功已臻化境,竟不能一眼看穿,这也罢了,如今她却伸手掌掴了本县太爷,却是要闹到如何地步
正在没奈何处,但听得那丫头厉声喝道:“青天白日调戏良家女子是何道理我把你这没良心没天理作死的畜生,且跟我衙门口见了太爷打官司去”飞天听闻此言,方知这弥琉璃原不认得琚付之,方才敢如此行为,因倏忽回转过神儿来,端起主母的身份出言斥责道:“少混说,这是咱们的相公老爷琚大人,如今陪着巫家妹子回门来瞧我的。还不快些放手,陪个不是”
弥琉璃听闻此言倒是唬了一跳,却也不似一般女子慌神儿害怕的,因噗嗤一笑道:“哎哟,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太爷可别见怪,我原是养生堂出来的野丫头,没见过世面的,不认得姑老爷。”因说着,竟有些调皮地福了一福,没事人一般转身跑了。
那琚付之无缘无故给人掴了一掌,正欲发作,转念一想原是自己意欲唐突下属的娘子,如今就算闹出来,只怕在金乔觉面前不好收场,眼看也是快要掌灯的时节了,滞留在此等到金捕头回来,只怕那丫头添油加醋回禀一番,自己越发没脸,想到此处,虽然心中暗气暗憋的,也只得朝着飞天深施一礼道:“下官方才一时失宜,还请大娘子宽恕则个,那丫头原不认得我,俗话说不知者不罪,娘子切莫与她计较,仔细动了肝火不是玩的,如今天色不早,我与巫姑娘这就告辞,大娘子请堂上宽座,不必相送。”
姒飞天原本心中恨他调戏自己,只是如今给弥琉璃这丫头一闹,倒像是自己这一头理亏了似的,况且如今天色已晚,再过一会儿自己的师兄与孩儿就要回来,此事不过一般风月故事,闹出来对谁也没有好处,况且此番见那琚付之一边的脸颊已经给那弥琉璃丫头打得肿起来老高,也算是个教训了,因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的,面上却不带出一点儿愠色来,端庄颔首道:“老爷爱民如子,不与那丫头计较是她的福分,如今是婢子管教不严,日后定当责罚教训,方不辜负老爷宽厚仁爱之心,如今天色也不早,婢子不敢虚留老爷和巫家妹子,还请老爷和姑娘上轿,婢子就不远送了。”
两人正说着,但见巫俏自内院儿摇摇晃晃的出来,见了琚付之的脸颊,倒是唬了一跳道:“这是怎么说,青天白日有人敢对相公老爷不利不成”那琚付之原本身陷尴尬之中,倒给一个通房丫头撞破了,因心中忿恨面露不悦道:“少混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伤了面颊,还不收拾你的东西上轿去服侍,倒在此处学什么老婆舌头”
那巫俏此番借故回在内院儿之中,原本就是意欲引逗那琚付之前去调戏飞天的,她深知长嫂是个烈性女子,一旦闹出来,只怕要给这相公老爷没脸,他恼了自然是要拿金乔觉夫妇出气,自己也算是大仇得报,谁知如今他给那贱人掴了一巴掌,却在言语之间依然诸多回护,倒将自己奚落了一顿,因心中羞涩委屈,嘤咛一声哭了出来跑出金家门外。那琚付之见状,也只得灰溜溜辞别了飞天,依旧上了官轿与那巫俏一同回府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nozuonodie
、第九十六回
金捕头妻儿连座,故人女借剑杀人
却说姒飞天勉强打起精神送了巫姑娘与那琚付之出门上轿,因回身关了院门,意欲寻那弥琉璃教训几句,早见她自小厨房中整治了许多荤素菜蔬时新果子,端了满满的几盘子出来送到前厅上,一面摇摇曳曳笑道:“奶奶别恼我,仔细打翻了果子可不是玩的。”
飞天原本心中埋怨她闯了祸端,如今给她这样娇憨态度一闹,倒也没了脾气,只得在身后叹道:“你这丫头端的在我府上宠坏了的,他如今是咱们的父母太爷,你就敢上手打他,这是他当着咱们家半个姑老爷的名份,不然当真恼了,捉你去了衙门里关上几日可不是玩的。”
谁知那弥琉璃听闻此言面上却有些不屑模样,仗着飞天瞧不见,因一面布置餐桌一面低头轻笑道:“一个县太爷,他管的起我么不是仗着我跟他老子有些旧交,狗爪子不剁掉了他去。”飞天因那琉璃丫头背对着自己,原不知她口中嘟嘟囔囔说些什么,只得没奈何道:“这也罢了,左右方才你都瞧得清爽,那太爷只怕是在府里头吃醉了来的,少不得说些疯话呆话,你只别信他,也别将此事说与老爷知道。”
琉璃听闻此言,因回过身来歪头笑道:“婢子理会得,奶奶也别将这点子小事搁在心上,你素日里是个心思沉重的,一味憋在心里,仔细沉郁起来可不是玩的,那太爷经过这么一次,保管他不敢来咱们家闹了,若将来还不知进退,婢子自有办法料理了他,再与他那不长进的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