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路景越就在她家沙发上凑合了一晚,途中还进来看过她好几次。
到第二天早上,确认她真的退烧没有再反复了,他才离开。
昭棠送他出门,看着他眼底不明显的青灰色,想到这两天他都没怎么睡觉,心里心疼得厉害,柔声叮嘱他:“你别自己开车了,打个车吧。”
路景越看着她总算有了点儿血色的脸,心底温柔,有意逗她:“有个事儿,你可能不知道。”
昭棠:“什么?”
路景越含笑看着她:“你男朋友有司机。”
昭棠:“……”
男朋友当然有司机了。
昭棠从前就知道他家世显赫,但一直以为只是他爷爷和爸爸位高权重,但想他爷爷和爸爸的身份固然贵重,要富有应该也不至于多富有。
可能到路景越这代从商,开个鹿溪,大约就是财富的顶峰了吧。
直到那晚他说外公八十大寿,她答应他陪他一起回去,为了之后挑礼物,细心地问了问他外公从事什么工作,有什么样的喜好。
他沉吟了片刻,不答反问:“做过弊吗?”
昭棠从小就是好学生,哪儿做过什么弊?她摇头。
他一本正经地点评说:“那你这学生时代多多少少有点儿遗憾啊。”
“……”
“没事儿,我来帮你把这个遗憾弥补了。他喜欢什么我比你清楚,礼物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
虽然要帮她作弊,他想想还是提前告诉了她外公的名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孟淮。
孟淮是谁?
这么说吧,像昭棠这么消息不灵通的人,能被她一耳朵就能听出来耳熟的陌生人,那必然得是某一个领域里首屈一指的人物。
打个比方,像孟言溪这种连月薪不过万的孙珞宁都耳熟能详的霸总,她听一次完全陌生,听第二次已经不太能想得起来。
但是孟淮,她在听到的一刹那就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敢相信地问路景越:“你说的孟淮……是那个孟淮?”
那个,可能都不只是岁宜首富的孟淮?
“他是你……外公?”
路景越笑:“虽然我不清楚你说的是哪个孟淮,但我直觉应该就是那个孟淮。”
昭棠:“……”
昭棠的心情十分复杂。
—
孟淮八十大寿,设的却是家宴。
老人低调了一辈子,到这个岁数了更喜清静,这天一家子聚在祖宅,一个外人都没有请。
一屋子人,儿子女儿,媳妇女婿都到齐了。
下一辈,外孙路景越,孙子孟言溪,孙女孟逐溪。
只是到了孙字辈,三个小的却都单着回来。孟老爷子不是很满意,扫了三人一眼,没说什么,也好在孟言溪怀里还给他抱了个曾孙,他才没说什么。
老爷子接过孟言溪刚满一岁的儿子。
白糯米团子似的小家伙爱笑,平日里见谁都笑,不逗也笑。
正在孟言溪怀里玩着爸爸的下巴呢,忽然间被精神矍铄的老人接过去,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就冲着孟淮咯咯笑个不停。
别说孟淮了,这可把满屋子的大人都给逗乐了。
但该来的还是得来。
老爷子逗了会儿小的,苗头最终还是转向了几个大的。
念在自己刚刚才逗了人家儿子的份上,这次孟淮的火力没有一开始就集中到孟言溪身上,转了个向,视线落到孟逐溪身上:“周淮琛呢?”
孟逐溪提起周淮琛就生气,头一扭,负气地说:“病了。”
孟淮问:“什么病?”
孟逐溪:“脑子进水了。”
孟淮:“……”
其他人:“……”
孟淮又看向孟言溪:“孩子妈妈呢?”
孟言溪安静了两秒,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看了眼孟逐溪,现场抄了个答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