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柏倒还好,即便谋私,也要家族为重。若不姓柏,便很容易离心。他们本身也是一个家族,能为我所用,那便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的力量,虽然都不是什么显赫的家族,但总有那么几个能用的俊彦,若是不能,那如今的柏党,兴许就要散了,人散了,还提什么
柏冉对柏据挺有信心的,不然也不会殚精竭虑的为他打算,他现下主政的那个郡,是柏冉精心挑选了的,离京不远,一有事就能让他回来,郡中也有些地头蛇,状况也不好,能让他去磨练,还派了几个经年的小吏去帮他,指点他。这么安排,总能里历练出来。
但是没有个十年,是成不了气候的,那这其中的年数怎么办柏据凭什么约束已经那些能够独当一面的党徒
不能散,柏赞之完完整整交到她手里的人力资源,她自然也要完完整整的过度给下一任。柏冉正为这事头疼,陌伯庸横空出世,赚取了众人的眼球。
本来也没什么,公平竞争么,总不可能让人人为你让道吧。
可惜,陌氏的无耻让世人叹为观止,柏冉心情不好,一定要趁此把陌伯庸弄死。现在不弄死,以后就不好弄了,陌氏那么无耻,无耻者无惧,跟了赵王这么久竟能中途转投皇帝,一点贞操也没有,削尖了脑袋往前钻,这一家子的样子,哪是世家,骨子里分明就是亡命之徒的钻营作为嘛。亡命之徒,有什么本事使不出来何况他们还养了一位皇后在家里呢。
弄死弄死弄死,一定要弄死他。
柏冉布局布了一半就病了,襄城还那么凶,一点便宜也没占到,正不爽,柏据就告诉她得了一群符瑞。这小子,运程实在不错。嗯,还懂事,知道先来信问她,而非只顾贪功,火急火燎的就上奏本。等有日,他能自己择时机而行事便更好了。
柏冉又有了兴致,从榻上爬起来,到书案旁先写了一封回函,告诉他好好养着,先别张扬。
现在时机不对,非年非节的,又不是皇帝寿诞,不能放大符瑞的重要。等一等,待中秋再上,到时必会引起一阵热议。唔,不止,这是陛下登基至今首次出现祥瑞,稍稍修润修润,便可当做一个征兆来用,还可办一个进献祥瑞的仪式。这个,到时再仔细议议,一定要将这群动物的作用最大化。给柏据加分,让陛下牢牢的记住这个人,日后一见柏据便能想起他的功劳。
襄城一进来就见柏冉斗志昂扬的奋笔疾书。
听到响动,柏冉抬抬头,笑道:“柏据治下得了群白毛畜生。”
这是好事。襄城也忍不住露出微笑道:“那很好啊,已上奏本了么”
“还没,他先来说与我,听听我的意思。”
“便让他等等,”襄城与柏冉想的一样,“时机不对,等中秋再献上来,方显盛世气象。陛下一定高兴。”
“正是。”柏冉看砚台中墨干了,招招手,“来为我研墨。”
襄城便走过去了,一时忘了要冷她几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投霸王票的童鞋
第60章六十
柏冉蘸墨,愉快的又落下了两行字,写着写着,她突然笔下一顿,柏据,这家伙还是个大龄剩男二十多了还没娶,就是个剩男啊
这真是太好了,可以联姻啊,给他找一个有本事的岳家,谁能小看他柏冉很满意自己的发现,也很满意柏据这货居然一直不肯结婚,现在好了,可以结一桩好亲了。
襄城见柏冉突然停下了,不免问一句:“怎么”
柏冉已经在想给她精挑细选要好好培养的继承人找一个什么样的岳家了,世家不世家且在其次,但绝对要靠得住,这靠得住不止是能耐,还有品性,品行不好容易坏事,一坏事,整个家族就臭了,这时候很讲究连坐,一人犯事全家都要担一担后果。
家族要兴旺,互相有个帮手,唔,小娘子也要漂亮懂事,不能结一对怨偶。这么一想,除了最后一条,合适的还不少。细细一数,竟还是世家居多世家数百年的传承,子孙修身养性,多能约束自省,勋贵或乍贵的寒门,在修养与传承这一条就差得多了,子弟中也有绷不住的。
柏冉一会儿工夫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七八家熟知的人家了,嗯,到时候要去探一探是不是有漂亮的小娘子,啧,不行,她是“男人”啊,打听这样的事太猥琐,要女眷去才好。她正想到这个地方,便听襄城发问了。
“嗯嗯哦,没什么,想起了一件要紧事。”她又低头在信上添了一笔,然后晾干,对襄城道:“我去寻人送信。”
说完抬脚就走了。办事的时候雷厉风行也是柏冉的特色。
被她缠惯了,突然就这么干脆利落的说走就走,襄城颇有些不习惯,尤其是适才,她还言辞模糊。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么襄城一想就觉得哪里不对了,柏冉对她似乎从没有这般明显的含糊辞令,敷衍了事。
襄城心中不快,但也没有抓着不放,她现下一心就是要和柏冉远着点,虽然这两天柏冉生病,她有些不坚定,但也是情势所迫,现在她又要摆正自己的态度了。襄城这么一想,突然发现哪里不对了
柏冉不是还病着么怎么就走了
阿娘把人交给了自己,她总要负起责任来,便忙走到门边,令人去将驸马追回来。
不用她派去的人怎么追,柏冉就回来了,笑眯眯的,还以绢覆鼻,咳了两声。嗯,风寒发热,烧退了以后,大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感冒。这段时间最难受,咳嗽流涕,喉咙干痒,也许还会迎风流泪。
但架不住柏冉心情好。她的心情是有两方面决定的,一则襄城对她脸色好不好,二则就是成就感了。
办成一件事,有了成就感她便高兴。其实,到了她这个位置,除了成就感,寻常的得到了什么珍稀玩物,看到什么有趣事物,还真不能让她心绪波澜。嗯,若要再算,结识了知己好友也可算一件吧。
柏冉颠颠的跑回来,笑逐颜开。心里还算着路程,柏据所在邺郡不远,一来一回,十余天也就够了。不错不错,真有养儿子的感觉,说起来这位比她大好多的侄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呢。
襄城看她这癫狂的样子,不禁头疼,人家名人高士癫狂是看到好山好水,抑或饮一壶美酒,再或写了副好字云云,柏冉却是想出什么阴谋诡计,拉下什么人,在谁身后捅了一刀还不让人发现出手的是她,才癫狂。
襄城不由思量,这回是谁要倒霉了。
倒霉的是柏据,得了好处的是他,接下去会倒霉的也是他。因为柏冉刚刚忽然回忆起来,就是因为他告密,小时候,她因爬高被阿娘按着打屁股。那时候被打懵了,忘记了,现在想起来,不能算数。
就一小会儿,柏冉就跑到襄城跟前了。
“怎么在风口站着你身体不适,多歇歇。”柏冉如是道,还以目示意,望了望她腹部,告诉她,是哪里不适。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