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打马前行。柏冉勒了勒缰绳,轻车熟路的上前与襄城并驱:“天高气朗,奈何不能多得些假。我们也好去得远些。”
谁要和你去得远些襄城烦死了,宁可她与前两天似的一言不发的还安静些,也好过现在,变着法儿的捉弄她。说话就说话吧,还露一半藏一半,是要逼得人去问真是讨厌死了,她才不要不如她愿。
襄城目视前方,眼角都不分一个给柏冉。
柏冉自得的很。眼下这状况就很好啦,至少,她们还能在一处待着。待着待着便可熟悉了么。
骑在马上,如在天地间,清风徐徐,旌旗飘飘,心胸宽阔豁达,不是在那一截四四方方的车厢中可比的。柏冉侧脸看了看襄城,见她眉宇间似有舒缓,不如前两日般郁郁,便也微微的高兴起来。
回到家,已是晚饭时分了,柏冉携襄城去拜见谢氏,二人在谢氏那里留了饭。
一顿饭下来,谢氏就看出点什么了,仍旧是不动声色的细嚼慢咽,饭后一盏清茶后,她对襄城道:“你们外祖母送来两匹羽绫缎,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却也是难得,我已令人送你屋里,你去看看罢。”
羽绫缎,工艺精妙,做工繁杂,全国一年也就得个四十匹,供入京的约莫二十余匹,实在算得上稀罕。谢氏怕是统共也只有这些,都给了她。襄城见此,便知谢氏有话私下与柏冉说,便起身辞去。
不过走了三日,再回到这座阔大幽深的府邸便恍如隔世。大抵是心境不同了,眼中所见景物自然也就不同。
夜风煦煦的吹拂,夏日也快要到了,待到五月,便该搬去千秋山避暑,到时,她要借机到公主府的别业去住几日,柏冉应当不会太阻止罢襄城这般想着。
居住的院落很快就到,隔着门户窗纸泛出昏黄温暖的光芒,婢女们一见襄城回来,忙上前服侍的上前服侍,备热汤的备热汤,还有斟茶扫榻的。
柏赞之这一支子嗣凋零得厉害,远不及旁支昌盛,随之而来的结果便是家中人口简单,说三道四的人没有了,关上门就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只消不出了大错,愿怎么来就怎么来。对比安阳大长公主,虽说是辟府独居的,妯娌姑嫂间的是非混乱,襄城还庆幸过自己好运。
现在想来怎么都讽刺。
柏冉书斋侍奉笔墨的侍女捧着一盘卷宗过来请示:“前府送来的卷宗,说是驸马走前吩咐过要送来的,殿下看放哪”
襄城下意识的就皱了下眉,本想说放书斋去吧,再一想柏冉往常都是在内室小书案上就着烛台阅览的,这回放去书斋,她必不乐意,到时说不定又是一套磨牙,便道:
“搁里面去吧。”
话音刚落,襄城便觉一阵无力,她这般,明明就是在纵容,可不这般,柏冉必不肯应。襄城扶额,怎么就饶上了这么个难缠的货,真是前世不修。
等这难缠的货回来,襄城都洗漱过倚在榻上了,柏冉一入门便扑了上来,脑袋扎进襄城的怀里蹭啊蹭,口中还一连串的唤着:“殿下殿下殿下”
女孩子的胸是能乱蹭的么尤其是这个时节沐浴后穿得单薄。她来得突然,襄城都没有防备,即使有防备也徒劳,打又打不过,她又做不来如泼妇那般叫嚷。襄城半是无措半是气恼,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拼力抵着柏冉的脑袋要把她推出去。
柏冉蹭的好舒服,少女柔嫩的胸脯像新长成的花苞一般,带着清新的香气,还好软。她不情不愿地被推开了,两眼闪着兴奋的亮光望着襄城。襄城一点也不愉快,她根本不想搭理她,一个字也不愿与她说,但也架不住她这无赖劲。眼下这种情况沉默肯定是不行的了,她心中实在气恼极了,恨不得柏冉永远消失,别在她跟前出现了才好。
憋了半天,她忍着气,语气生硬:“洗漱了来。”
已经吃够豆腐啦,再逼她把人逼走了就得不偿失了。柏冉乖乖直起身:“嗯,那你等我。”
谁要等你啊才不是这个意思襄城全然无力,转过头不去看她,多看一眼都要生气。
身后传来一些来回走动的声音,接着脚步声便远去了,襄城眼底幽暗幽暗的,想着柏冉刚才兴奋的样子,胸口热热的,仿佛还残留着她鼻息下穿透了薄衫的温热雾气。
襄城眉宇深皱,翻身躺下,扯过被来合了眼。
柏冉沐浴过,见襄城已安置了,便放轻了手脚,到窗下的书案拿起那厚厚的一叠卷宗看了起来。
夜渐深,蜡烛愈燃愈短,烛泪凝聚了烛台,柏冉揉了揉眉心,脊梁都有些僵了,她轻轻的出了口气,直起身来舒展了下骨头,动了动手腕,拖着步子向内里走去。
襄城看似睡得很沉,柏冉弯了弯唇角,迅速地躺下,闭了眼,很快,她的呼吸便平缓而悠长。
过了许久,本该熟睡的柏冉感觉到身旁那柔软的身躯渐渐放松舒展,有些刻意的呼吸也均匀了起来,她随意的翻了个身,搭在身上的薄被便滑了下来。柏冉轻轻的撑起身子,替襄城将被子盖好。
想着阿娘说的话,果真前途漫漫。
第54章五十四
谢氏对柏冉说了什么
不外乎是要她注意分寸,别闹出事来。又或是闹出事来也无妨,但你要压得住。
柏冉对她娘没有隐瞒,将如何与襄城坦言,自己又如何策划的说了一遍,自然,隐去了她耍流氓强吻了襄城这一件。
谢氏深思许久,道:“且有的磨。”柏冉是太过事事求全了,整个过程,只能感觉柏冉事事都提先算计了,全然察觉不到半点真心。从谢氏自己看来,这却怪不得柏冉,她既要将事情控制住,又要达成自己的心愿,让襄城明白她的心意,本就是两难的事;但在襄城看来,却是柏冉机关算计,诚意不够,兴许还别有用心了。
柏冉也自知一时半刻是打动不了襄城的,她也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但听阿娘语气似是另有深意,便精神一振,道:“请阿娘细言之。”她一局中人,总不如旁观者细致,阿娘素来体察入微,兴许能给她建议。
谢氏想了想,道:“你让人不放心。”太厉害了,好时是好,可谁又知道她转眼不会把人卖了况且,谢氏估计,眼下襄城也不怎么在乎阿冉的一番心意是真是假,更兴许,只想着受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