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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事 若花辞树 2183 字 2023-10-08

这陈郎君说的是陈羡之,陈羡之的二哥陈适之尚了安阳大长公主,安阳大长公主是襄城的姑母,如今她尚了襄城,辈分上短了陈羡之一辈,这货大婚那日就追着她身后逼着她叫叔叔,不叫就不给放人,她那日大半力气都用在应付他身上了。

这会儿听到陈羡之来了,柏冉眉心跳了跳,转首对襄城道:“是四郎,你也认识的。不知今日做什么来了。”

襄城知道一点陈羡之的事,看时辰不早了,便道:“这会儿来,正好留下用饭。”

说到留饭,柏冉想到他们新婚,是要宴请亲朋好友到家里来饮宴,顺便展示幸福美满的新婚生活,再向人宣告,两家已结亲好。他们两边都是大族,双方要紧的亲朋加起来,得有百余号人,单柏冉的同事就够开两席了。

“晚些我们就拟出个名单来。”那么多人,亲的疏的,远的近的,有爵的没爵的,有官的没官的,有官的又有派系分别,没官的怕有私怨,还有诸如赵氏与季氏这般祖上有世仇的,得分拨宴请。

襄城也是这个意思,这事最好在两月内办完,两月后又是正旦,各家自有事宜,恐不相宜,正旦过后,又嫌晚了。

“一晚上怕是不够,不如让长史先拟着,到时再过目。”

“也好。”这回是她们首次开宴,不能出错,柏冉想了想,“少不得请阿娘来掌掌眼。”

划下名单,再分拨,定日子,还要下帖,虽不必事事躬亲,即便只是把个关,也够麻烦的了。柏冉与襄城说了说,每家有每家的行事规矩,有家规有成例的都照着来,柏冉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些,陈羡之就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背后背着个大行囊,一见柏冉就怨声载道:“我无处去了,元若你必要收留我一阵。”

柏冉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没好事,道:“先见过殿下。”

陈羡之正经了些,收起哀怨,将行囊丢给了身后的仆从,仪态翩翩地做了个揖:“拜见殿下。”

襄城道:“是自家人,无须约束。”

还真是关系不大远的姻亲,陈羡之也没客气,自坐了下来:“我阿爹派人去拿我了,教坊司说什么也不让我再住下去,真是烦死了。”

柏冉道:“你躲又能躲得几时”

“不解婚约我就一直躲着,阿爹再来,我就躲出京去。”陈羡之有炸毛的迹象,“那女人,泼辣的很,我不喜欢。”

就你这样的,就得有个厉害的媳妇来管着。你不喜欢,你阿爹喜欢,你阿娘喜欢就行了。柏冉冷笑:“那要如何你再作乱,你阿爹能绑了你,大婚之日再送进洞房给人暖床。”

陈羡之惊悚:“我是亲生的吧”

“不是亲生的哪个要管你”柏冉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陈羡之抹泪:“你就留我一阵,我在你这住下多好,你也不必时常去教坊寻我,那花娘日日抹着弯问我你何时去”

襄城一直在旁坐着,听到这,双眉微挑,要笑不笑地望向柏冉,柏冉身形一僵,忙打断那个碎碎念的,道:“哪个花娘我不识得。”

“就是那个擅琴者,你回回去都抱着人家”

什么回回抱,她怎么不记得,柏冉转眼看到襄城过分柔和的笑容便好想死,好想把这胡言乱语的货打包丢回家去没待她说话,腰间的软肉就被襄城掐住了,还拧着旋转:“回回都抱着人家嗯”肉都要被掐掉了,柏冉忍痛,忙握住那只作乱的手,讨好地低声道:“好疼,要青了。”

襄城斜了她一眼,手倒是松开了。

陈羡之看了,也好想死,襄城长公主素有贤名都这样,那个传说很泼辣的该泼辣成什么样他已能预见自己以后天天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日子了。

陈羡之是真的哭出来了:“元若元若,你就收留我一阵,不然,把我调出京去也成啊。”

“调什么你在御林军做得好好的,过段时间就好升任了。”柏冉决定安抚好他,然后迅速把人打发走:“不就一个女人你就这么怕她”

“谁怕她”陈羡之自然是不愿被说他怕那个泼辣女人,高声道:“妻者,齐也,我怕娶不到好妻,家中生乱”

“你放心,我与你留意过了,除了性子强点,齐氏是贤淑的好女,不辱没你。”

陈羡之惊悚:“你也同意我娶她”

“是。”

陈羡之顿时有种孤立无援的无力感,喃喃道:“反正我不喜欢她。”

柏冉叹息:“你想明白了就家去吧。”起身拉了襄城入内室去。

一走进内室,襄城便将手抽了出来,唤了阿蒙来:“多拿一床被来给驸马用。”

阿蒙疑惑,正要再问拿了被来放哪,便被柏冉拦了:“你且退下。”

阿蒙看了看襄城,见主人没出声,便知应当是小两口拌嘴闹别扭了,依言垂首退了出去,心中还担忧了一阵,这才几日,就别扭了。

“我不记得有什么擅琴者,每回去倒是有个在旁斟酒的,我却没看清她长什么样。”柏冉低声与她解释。

“回回都抱人家,还没看清人家长什么样,郎君真是薄情。”襄城心里有气,怎么会听她解释,“不如这就令人持了我的手令去把人赎了来,养到家里,日日在你眼前侍奉如何”

柏冉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不禁蹙眉:“你胡说什么”

襄城转过身去,回门母后自要问她过得如何,她在心里几下踟蹰到底没说她如今仍是完璧,不是不奇怪,也不是不着急,他们这样,哪像夫妻呢与母后说了,兴许能得以解惑又或能得到些有用的建议,但她不愿旁人掺到她与阿冉中间来。毕竟阿冉待她是好的,也十分尊重。

直到见了十三郎,她似乎有所觉,阿冉与十三郎差不多的年岁,看起来,气势上胜了十三郎几筹,但身形似乎更稚气,似乎有人知事早,有人知事晚,她便想,难道是不通人事

这也不对,若是这样,怎会由她成亲

多迷茫多不解,她都只在心里想想罢了,也没想如何逼她,总要两情相悦了方好。可突然陈羡之就来了说她回回抱着她人,心中便说不清是酸涩是羞耻还是气恼,原来不是别的什么原因,不过是面对的人不对。她还记得自己大婚当日的喜悦,所嫁之人正是自己期许了多年的良人,再没有比这更美满更心悦的事了,可现在她公主之尊还比不上一个教坊里的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