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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事 若花辞树 2253 字 2023-10-08

柏冉一看是陈大将军并她外祖父谢回过来了。她也不谦虚,行过一礼便没说话。姜泰心中不服,却也寻不出反例来辩驳她湖水动和不动的说法,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欲丢人,便气呼呼道:“黄口白牙,投机取巧。佛法深妙,岂是竖子能懂”

柏冉倒没生气,微笑反驳道:“智不强则道不达也。丈人升天在我前,成佛必在我后。”

四周众人忍不住喷笑。这两句话厉害,简直摆明了说他蠢,姜泰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偏生四周哄笑,他难堪不已,怒视柏冉,额角青筋暴起。

陈羡之与他离得近,见他脸色难看,怕他对他的小伙伴动手,忙上前帮忙,高声嬉笑着道:“不过切磋耳,何须动辄得”话说得还算冠冕堂皇,奈何这小子嬉皮笑脸的面颊上满是不屑与防备,又把姜泰气噎,干脆拂袖而去。

陈大将军看了陈羡之一眼,陈羡之收到父亲意味不明的目光,心中一凛,给了柏冉一个“兄弟,靠你自己了”的眼神,乖乖的退到一边。

柏冉心知陈大将军必有考校,只是她与陈氏没多大干系,且干掉一个姜泰心中很满足,琢磨着回家要写信给她爹显摆显摆“我把姜璟瑞他爹干掉了”,因此便没多紧张。只是恭敬候着。

陈大将军踱着四方步过来,饶有兴味的看着柏冉,问道:“你适才说道,可知何为道”

这属于思维发散题,人人都有不同的见解。柏冉想了片刻,答道:“道者,并行不悖。”

陈大将军大笑,转头对谢回道:“你这外孙,有胸襟。”

谢回眼中显出得意来,口上照例谦虚道:“有些小聪明罢了。不值得陈兄夸奖。”

襄城站在湖对岸的几棵冬青后,从头到尾的围观了。她带来的婢子笑着道:“那姓姜的气了个绝倒,柏世孙好口才呢。”

襄城也颇觉得解气,满京城对姜家有好感的就找不出几个,更遑论被姜家踩得抬不起头的顾氏还是她舅家。她心情明快的道了句:“我们走吧。”一转身,身上的垂饰飘逸,有如华袿飞髾。

第20章二十

襄城在此,是来给她小皇姑安阳长公主捧场的。安阳长公主下降陈氏,为陈羡之二哥陈适之之妻。她平日是与驸马住在长公主府的,但即便不住一处,这边到底也是至亲,郑国夫人过寿,她不光自己要来,还要请娘家人来与她做面子。

襄城渐长,不能总养在深宫里,与重臣家的女眷,与长公主们的女儿,与在京藩王的郡主等等都要混个脸熟,于是双方都有需求之下,她就抽空与其他两位长公主来陈家了。

之所以说是抽空,并非襄城功课很忙,而是皇帝染恙,作为女儿她是要侍疾的。因此,她来得较晚,安阳长公主在里头脱不开身,便令身边的女官亲去迎,原本郑国夫人等也欲出迎,叫安阳长公主给拦下来了,她知道,她家阿嫂近日行事低调,为皇室为东宫刷好感,襄城为帝之嫡女,礼下于人,自有好处。

襄城深谙此理,故而并未有任何不满。

她跟着女官入内,经过那汪湖水,远远听到姜泰与柏冉对辩的响动,便驻足听了一耳朵。现下听完了,她笑一笑,也就去做正事了。

郑国夫人闵氏与闵靖远有不近不远的亲戚关系,是闵靖远隔了一层的姑母。世家根深蒂固,又有勋贵们不甘寂寞,互相搅和联姻,这其中的亲戚关系,就是复杂。襄城到了堂前,郑国夫人与安阳长公主走了出来,相互间行礼私见,郑国夫人执臣礼,襄城则执晚辈礼:“今日来与夫人贺寿,若因我的缘故劳动夫人,就是我的过错了。”娇言细语,十分谦虚。并不过分自矜身份,却将皇室礼贤下士的传统做得很好。

安阳长公主心中赞道,阿嫂教的好儿。她招呼着双方:“外头冷,别站着了,进去说话。”与襄城一人一边的扶着郑国夫人入内去了。

到了堂中,襄城与各人都能说上话,京中时兴了什么花样,贵女们又爱玩什么,她都知道。言行进退得宜,兼有她小姑姑在一旁照看着,倒让她的头一次出场在贵女夫人间留下了好名声。

这是一个明白的孩子。谢氏也坐在中心,旁观襄城行止,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可惜有个时不时犯蠢的爹,不然这日子该有多舒适呢她想到在山里做野人,哦不,做教书匠的柏原,深深觉得,这年头的好孩子都让爹给坑了。

聊天吃茶,到时辰了,就有孝子贤孙贺寿。陈氏多子多孙,排成一排的分辈分给老人家贺寿,看着就让人心生暖意,气氛其乐融融。由于陈羡之那二货当着众人的面说柏冉和他不分彼此,引得郑国夫人也惦记了,让柏冉也杂进她孙子堆里,给她拜了寿。

祝寿过后便是行酒宴。

酒过了一半,众人皆显出一些醉态来,言辞稍为放纵。柏冉见此便离席醒酒,走到一条通风的小道儿上,却遇上了早早辞出的襄城。

两人算是老相识了,柏冉躬身一拜:“殿下。”

襄城想起她在亭子里的伶牙俐齿,就含着笑意道:“都是客,你与我客气什么呢”

初雪未化,映在黑夜中,可见一片茫茫,檐下小灯熏黄,荡荡晕开微弱的暖意。二人都披着白狐滚边儿的披风,并不觉得冷。在这般远离喧嚣的静谧夜色中,再相见,倒也没多少防备。

她们见过好几次面儿了,勉强算得上熟人。柏冉还想到初次见时,这丫头还是个挺凶残的熊孩子,现在,站在冬日清冷的月光下,她已初现少女婷婷的体态。柏冉不禁感慨时光飞逝,脑海中很囧的闪现出这位殿下是我看着长大的的奇怪念头来。

柏冉自个儿一哆嗦,赶紧把奇怪念头抽飞,见她退席早,联系皇帝微恙,恐怕是赶回去侍疾的,便好心的说了句:“圣天子自有神明庇佑,殿下毋要过忧。”皇帝那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着凉了,只是他近十年操心的多,伤脾伤肺,抵抗力大不如前,就痊愈得慢了一点。为人子女,父亲病着,她自然也不好久在外面行乐。

襄城点头,余光瞥见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厅堂,便道:“天寒,柏郎莫多停留。”相互说了告辞之语,便分离开了。

到了陈府外,马车早已等候,送襄城出来的女官与郑国夫人身旁的婢女代主人道:“今日客多忙乱,怠慢襄城殿下了,他日必置酒席相邀。襄城殿下一路好走。”

襄城略一颔首,扶着婢子的手登上马车。

送行的人目视马车走远了,方入内复命。

马车辘辘,后面跟着十余骑护卫,以一种不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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