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靖忽然坐了起来,激动地撼得床都在抖,他完全不顾头上的纱布和身上的伤,激烈地吼道:“我惹他的,是我主动惹他的,也是我活该,我自作自受,我遭报应!我不用你管——你走——你走——我不用你管我——”
“你他妈傻逼是不是!我说了不用你管,我就是废物垃圾臭狗屎!我求你让我自生自灭!你别在我面前装圣父了行吗?!”
张向阳放下了水杯,一言不发地转身打开了病房门。
病房里的其他人向袁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互相窃窃私语地交流,猜测是不争气的混混弟弟造孽作死,把哥哥气跑了。
袁靖直接躺下,也不管脑袋多疼,拉起被子罩住脸,一声接一声地抽泣,他早早地就自认是成熟的、自己能养活自己的成年人,比那些高分低能的大学生都强不知道几百倍。
到这时,他才终于承认自己的灵魂与肉体与这个残酷的世界相比,还极其的孱弱,只需一个真正温柔、成熟的人出现,就可以将他变回那个脆弱的小孩。
“饭、水还有水果我都放在这儿了。”
“医院的护工太忙,我帮你请了一个,她一个人要照顾三个病房,你如果有要帮忙的,就按铃叫她,跟我一样,她也姓张,张阿姨。”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张向阳说完,最后看了一眼隆起的被子,这次,他真的走了。
“陈洲啊陈洲,我真的,我就恨我生得怎么就不是个女儿!”钱思明用力拍了两下陈洲的背,用一种看得力爱将的眼神非常缠绵地看着陈洲,“我就知道,这事除了你,没人能办得好!”
“剩下就一件事,”钱思明捏了捏陈洲的肩膀,意味深长道,“这事你可得办漂亮了。”
陈洲对他的话中有话没有丝毫兴趣,“分内的事,我会做好。”
“好好好——”
钱思明连说了三个好,笑声从总裁办公室传出来,公司里的人将这笑声如电波般传开,同时还有止不住的议论。
“估计升职公告这个礼拜就要出了。”
“我真不敢想,三十岁的副总,不对,陈工还没过生日吧?二十九岁的副总,天哪……”
“如果能在有生之年搞清楚陈工的背景,我就死而无憾了。”
“太狠了,这到底是哪家的太子?”
“会不会是钱总的……”
“不会吧?一点也不像啊,钱总这基因也生不出这种品级的帅哥啊!”
……
办公室里的钱思明打了个喷嚏,“行,你去忙吧。”
“钱总,下午我想请半天假。”
钱思明很惊讶,“请假?”
“是。”
倒是很稀罕。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陈洲进公司以来第一次请假。
不会真的老婆生孩子吧?
钱思明挥了挥手,“不用请假,你的工作时间自己自由安排!”
陈洲微一点头后出办公室,他一走出办公室,那些好奇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收了回去。
陈洲先去了趟人事打了声招呼,告诉人事名单可能要明天或者后天出,人事没什么意见,现在陈洲在公司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反正肯定是经过了钱总同意,她自然没什么意见。
陈洲坐进车,本来想给张向阳发微信,想了想,还是打电话说事比较快。
以后也少自作多情了,把人推得老远,其实人对他从来就没半点心思。
陈洲边自嘲边拨了电话。
“喂?”
“陈工。”
陈洲听他声音低落,瞬间坐直了,“出事了?”
张向阳没否认,轻轻“嗯”了一声。
陈洲立刻发动了车,“你现在人在哪?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我……同事,之前的同事。”
“你在哪?”
“我在出租屋。”
“地址发我。”
陈洲边往地方赶边跟张向阳说话,“怎么回事?”
“我同事受伤了,很严重。”
“你呢?你受伤了吗?”
张向阳低头看了一眼胳膊,胳膊手腕都留下了点红印,手背的伤口没崩,“还好,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