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四回 母子同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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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宇文修听得神色凝重,沉声道:“父王真只认得那个女人,连姐姐都不认得了?”

简浔点点头:“可不是,不过他也不认得二爷了,我们怕再待下去王爷情绪激动,伤了身体,只好出去了,到我们离开时,王爷已经睡着了,但王妃一直守着他。”

如今想来,倒像是睿郡王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若真是睿郡王妃做的手脚,那她的动机倒是不难猜了,睿郡王可至今没立世子,宇文修如今既有本事又得睿郡王看重不说,关键还有嫡长子的天然优势,相较之下,宇文信的胜算简直微乎其微。

但如果睿郡王什么都听睿郡王妃的,睿郡王妃让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呢,那宇文信的世子之位,自然也是手到擒来了。

简浔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宇文修听:“凡事都得有个动机,如今从动机反推结果,王妃的嫌疑就更大了,只是总得有真凭实据,才能揭发她的罪行,也才能真正挽救父王的性命。”

宇文修正要说话,宇文倩来了。

她回屋后细想了一番,也是觉得睿郡王妃嫌疑实在大,听得宇文修回来了,便立时赶了过来:“我当时很想让太医查一查,父王是不是中了毒,又怕打草惊蛇,还是设法安排个外面的大夫来,悄悄儿给父王查查罢,那个女人若真敢对父王下手,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要一次就摁死了她,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满眼的仇恨。

宇文修点头道:“方才师妹已把情况大概与我说了,她的想法也与姐姐差不多,悄悄儿安排人给父王查查,找大夫的事儿,就交给我罢,就是那个女人,怕不会再给我们单独与父王相处的机会……不过就算如此,也不是太难,都交给我!只是盛京的大夫,都差不多已与父王瞧过了,却没一个能瞧出所以然来,我得往蓟州找人去,一来一回的,至少也得耽误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里,姐姐与师妹要保证那个女人不敢轻举妄动。”

宇文倩忙道:“时间长了我不敢保证,半个月还是没问题的,弟弟只管放心。”

她回头就弄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来,那个女人做贼心虚,一定会暂时按兵不动,以免露了马脚的,等她查上一回,查不出问题来,再“放心”的撂开手,那个女人回头胆子只会更大,那便是双管齐下,抓她现行的时候了!

宇文修是知道自家姐姐能力的,把事情交给她也放心,他每日里都早出晚归的,家里的事便是再想管,也是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当下三人又悄悄儿商量了一番细节,方齐齐去了前面瞧睿郡王。

睿郡王还是不认得宇文倩,自然更不认得宇文修与简浔了,一见三人进来,便激动的嚷嚷着:“你们是不是要害我,你们休想害我……我跟你们拼了……”直往床下扑。

急得睿郡王妃忙忙按住,安抚了一阵:“王爷别怕,有妾身在,谁也休想伤害您,妾身一定会寸步不离守着您的。”

随即转向宇文倩宇文修简浔三个,语气颇有些不善:“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出去,非要把王爷的身体气出个好歹来,才肯罢休是不是?枉费王爷素日那般疼你们!”

宇文倩哪里忍得她这把嚣张,更心疼睿郡王,恨恨的正要说话,宇文修已冲她摇了摇头,又冷冷看了睿郡王妃一眼,看得她有些坐立难安后,才带着宇文倩与简浔出去了。

一出了银安殿,宇文倩便恨声说道:“那个贱女人,若不是考虑到父王的身体,我立时扑上去挠死她!”

简浔忙道:“倩姐姐小声点,小不忍乱大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宇文修则道:“就算她真如愿,让父王上折子立了她儿子为世子又如何,我本来就从不在乎那个位子,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揭发她的罪行,也有的是时间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姐姐急什么!”

宇文倩心知他二人是因为对睿郡王的感情,远不若自己那般深,不至关心则乱,才能这般冷静的劝自己,很想反驳他们的话,但想着反驳了他们又怎么样呢,感情这东西,本就不是轻易培养得起来的,何况他们的话也有道理。

便只悻悻说了一句:“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而已,不至于真冲动得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我先回屋了,你们也回去罢。”转身先行离开了。

宇文修与简浔见她走了,此地到底不是说话之地,便也回了他们自己院里去。

待三人的背影都消失不见后,宇文信才远远走了过来,方才离得太远,他听不清兄姐们都说了什么,但看他们的表情,似是都很不愉快,还差点儿争吵起来了一般,难道是为了父王的病?

不行,他得立时去找母妃谈谈了。

宇文信想着,进了银安殿去,睿郡王妃正哄着睿郡王喝参汤:“王爷,喝完了这碗参汤,再睡一觉醒来,您的病就会好起来了,张口,乖……”

睿郡王在睿郡王妃的诱哄下,就跟个孩子似的,让张嘴就张嘴,让喝汤就喝汤,十分的乖顺。

宇文信何尝见过这样的睿郡王,在他的印象里,父王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睿智威严的,何尝有过这般无知脆弱的时候,而他对父王的感情,虽不若大姐那般深,却也没差到哪里去,父王打小儿也是真个疼爱他,便是到了如今,也待他不差的,心里一时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儿,若父王真是让母妃害成这个样子的……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等稍后睿郡王喝完参汤睡了过去,宇文信便上前低声与睿郡王妃道:“母妃一大早就开始忙着照顾父王,一直到现在,一定累了,不若回屋歇息一会儿,让儿子陪您说说话儿罢,父王这里有崔公公,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睿郡王妃闻言,想也不想便道:“你父王如今一刻也离不得我,崔贵祥笨手笨脚的,哪里知道怎么照顾他,还是我留下亲自照顾罢,你有什么话儿,就在这里与我说也是一样。”

宇文信就沉下了脸来:“最多一个时辰的时间,难道母妃连这么点儿时间也不肯给我不成?”看向睿郡王妃的目光十分的冷肃。

睿郡王妃被他看得心下一紧,到底母子连心,很快便约莫猜到儿子要与她说什么了,到了这个地步,瞒不瞒他都不会对大局造成什么影响了,想了想,遂点头道:“行,我正打算回去更衣梳洗一番,换件衣裳,你送我回去罢。”

起身去到外面,叫了自睿郡王只认得睿郡王妃后,便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崔公公,冷声吩咐道:“好生服侍王爷,王爷一醒来,便立刻派人去禀告本宫,本宫回去一趟。”

崔贵祥对睿郡王的忽然转变也是惊疑于心,亦与宇文倩一样,瞧不得睿郡王妃这副得志便猖狂的样子,但他一个下人能说什么,便只是恭声应道:“奴才知道了,王妃娘娘请只管放心回去。”

睿郡王妃方满意的“嗯”了一声,带着宇文信一路回了自己院里去。

一进了屋里,宇文信便说道:“除了高嬷嬷,其他人全部退下,没叫一个也不许进来!”

待众服侍之人都应声而去后,立时开门见山问道:“母妃对父王做了什么,让父王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一日夫妻尚且百日恩呢,何况您与父王这么多年的夫妻,您怎么能这般狠心,况就算您不念多年的情分,也得考虑一下事发后的后果,是不是您承担得起的!”

睿郡王妃见儿子果然什么都看出来了,也不藏着掖着了,冷笑道:“你让我念多年夫妻的情分,他何尝又对我念过情分了?宇文倩那个小贱人为何敢那样百般羞辱我,说到底还不是他纵的,宇文修从来不将我放在眼里,就更是因为知道有他擎天护着了,他连最基本的体面与尊重都不给我,让我在府里没有威信不说,甚至只差成了整个宗室的笑柄,我凭什么还要念情分,我恨不能他立时去死好吗?”

喘了一口气,“再说了,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母子的将来,你倒好,吃里扒外,不问青红皂白就先骂起我‘狠心’来,这世上谁都可以骂我狠心,惟独你不可以!”

宇文信闻言,脸色越发的难看,正要再说,一旁高嬷嬷惟恐母子二人闹崩了,动静太大惹人生疑,现下可摆明是母子二人最该齐心协力的时候了。

因忙赔笑道:“二爷且先别生气,先听老奴说两句好吗?娘娘的确给王爷……吃了点东西,那东西吃的时间长了,会渐渐出现幻觉,会觉得世上所有人都想害他,惟独只信任最亲近的那一个。二爷也知道,以王爷对县主和大爷的偏爱,以大爷自身的本事和原配嫡长子的天然优势,如今您要做世子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可您也看见了,县主与大爷如今便不将娘娘和您放在眼里,逼得我们快要没有立足之地了,等明儿大爷真袭了爵,这个家还有娘娘和您的容身之地吗?”

见宇文信的脸色越来越暗沉,身体也绷得越来越紧,继续添油加醋道:“若到时候王爷肯多分些产业与二爷,也肯同意娘娘跟了二爷出去过活还罢了,凭着二爷的本事和娘娘的苦心经营,两三代以内,咱们还是可以不必跟那些个闲散远枝宗室一样,说是宗室,却只能靠打秋风过日子,倒比体面些的下人且还落魄的。怕就怕,王爷即便分了不少的产业与二爷,咱们也保不住,如今大爷在皇上面前的体面,是人人都看得见的,他可才十八岁,再过几年,挣个铁帽子王也不是不可能,届时他若要与二爷为难,谁敢为二爷出头张目,主持公道的?他可是恨透了当年他在庄子上受到的凌虐啊,诚然他不敢弑母杀弟,要将娘娘与二爷困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娘娘与二爷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却是易如反掌的,二爷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娘娘考虑吗?”

高嬷嬷过去两日里,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终于劝得睿郡王妃暂时冷静了下来,不再一味想着要找宇文倩的麻烦,给简浔立规矩,那些都是细枝末节,纵然争赢了又有何用,何况还十有*争不赢,那又何必白白找气生呢?

只是劝住了她这一头,没能劝住另一头,睿郡王妃到底气不忿,把账都算到了睿郡王头上,执意又悄悄儿给睿郡王吃了一次药,所以才会有了睿郡王今日忽然就只认她一人之事,却是药终于起到了作用。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宇文信看出了破绽来,高嬷嬷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二爷的,如今却是不告诉也得全盘告诉了,有了二爷协助,她们定会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