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洋道:“去前门的大栅栏吧,那里人多。”
阮溪自然没他了解,只道:“行,那我也去那里,不过我只有星期天能去。”
周一到周六她要上课,只有周日才有时间能出去。
上学期间就一星期出去摆一天摊,等到放暑假再每天都出去摆,这一年应该也能挣不少钱。
谢东洋笑道:“那你肯定没我赚得多。”
阮溪冲他哼一声,“那可不一定。”
两人说着话骑车到修车铺,阮溪把货物搬下来放到三轮车上,又让谢东洋把缝纫机搬到三轮车上。本来她是想把三轮车骑回学校的,但现在改变主意了。
她喘口气跟谢东洋说:“我把这些东西都放你这吧,星期天早上我直接过来骑,和你一起去大栅栏摆摊。你可别碰我的东西,我有几颗纽扣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谢东洋气笑了,“你对我的人品能不能有点起码的信任?”
阮溪耸肩,“谁让你一开始拿假的飞鸽自行车坑我。”
谢东洋屏气默一会,点头,“确实是我的错。”
眼看着天要黑了,阮溪没再跟他瞎扯,出门推上车准备走人。
走的时候她又想起什么,叫谢东洋:“你能不能再给我弄个简单的架子,撑起来搭块板在上面,到时候摆摊用,该多少钱,我都给你。”
谢东洋冲她点头,“行行行,都给你弄好,反正我也要弄。”
说完等阮溪骑车走了,他在棚子下的小马扎上坐下来,反应了一会忽然想起来——二手缝纫机和板儿车的钱她还没给呢!又要等一个星期!
他猛拍一下大腿,隔着裤子把大腿都拍红了!
不过第二天他到大栅栏摆了一天摊回来,就完全不在意这点事了,因为摆摊第一天赚的钱就让他乐得差点把大门牙给龇掉了。
他回来的时候骑着自行车,车头龙差点扭到天上去。
到修车铺把自行车停放起来,他乐得直接在铺子里跳起舞来了。
跳得正起劲的时候,忽听到一句:“扭得不错。”
闻声转头,看到阮溪过来了,他忙又收敛起来,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阮溪上下打量他一番:“看你这样,今天应该赚了很多吧?”
谢东洋笑得实在收不住,龇着牙:“一天就赚了三十多,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我浅浅算了一下,如果稳定的话,那一年下来不是得赚到……”
他声音小下来,吐出那个极其惊人的数字:“一万!”
阮溪故意装得很惊讶,睁大眼睛点头笑着说:“很有可能哦。”
看阮溪没有说他在说疯话,谢东洋笑得更是收不住,看着阮溪说:“我这货可能撑不到星期天,我要是先卖完了,我再自己去进,你没意见吧?”
阮溪道:“我没意见,但是你得答应我,先不要让别人知道你赚了这么多钱,更不要告诉别人你是从哪进的货,这是我跑了很久才找到的地方。你要是说了,我们可能就赚不到这么多钱了。”
第079章
谢东洋表示明白,“摆摊的人变多的话,我们的货就不抢手了。”
顾客有了多种的选择,那么就不一定会到他们的摊位上来买东西。现在摆摊卖东西的人少,选择很少,那些人自然全部在他们的摊位上买。
说到这他想起来了,又问阮溪:“今天不是星期天,你怎么过来找我?”
阮溪低头从书包里掏出钱袋子来,拉开束口道:“昨晚走得太急,忘了把钱缝纫机和三轮车的钱给你了。刚好连同摊架子一起,今天一起都给你吧。”
这可不是能客气的事,哪怕是亲兄弟也得把钱算清楚了。
谢东洋收了钱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阮溪给他送完钱就没别的事了,虽然心里已经信任他了,但转身走的时候还是又说了一句:“不准动我的货,少一颗纽扣我都要找你算账。”
谢东洋乐得很,“您就放心吧。”
阮溪一走,谢东洋手里捏着钱又扭起来,扭着扭着开始跳,简直是世界舞王。
阮溪在时间上没有谢东洋自由,回到学校又接着上了五天的课,在星期天的早上才得了空出来,到修车铺和谢东洋一起骑车出门,去大栅栏摆摊。
因为这是七九年的年初,街上出来摆摊的人很少,所以阮溪和谢东洋都不需要早起去抢位置。到了街上位置随便选,找个宽敞的地方摆下来就是了。
阮溪和谢东洋没有合伙干,各进各的货各摆各的摊位,但摊位挨着摆在一起,也算是作个伴。他俩卖的东西不一样,阮溪的目标人群是女性,谢东洋则是男性。
而阮溪除了摆摊卖东西,她还把缝纫机摆在一边,挂了个写字的布条在摊位上,表明自己还能改衣服修衣服甚至是做衣服,大活小活都能接。
谢东洋快速摆好自己的摊位,好奇绕到摊位前看一看阮溪布条上写的字,啧了一串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啊,高材生就是多才多艺。”
阮溪还没回谢东洋的话,摊位前就有人来看东西了。
东西比国营商店供销社卖的都便宜,人家看着挑选几件,也就付钱买走了。
因为今天是星期天,大栅栏上的人比平时多,阮溪和谢东洋的摊位上便来往不断全是人。有时候阮溪还接点活做,便出声报个价,人家拿了东西自己把钱放下。
在这风口上做这种生意,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赚钱太容易,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根本不需要费劲,摆摊连吆喝都不需要,那钱就哗哗到口袋里来了。
半天下来,真是收钱收到手软。
当然了,谢东洋那大牙又龇得能犁地了。
中午大家都回家吃饭去了,街上自然变得冷清起来。但秉着能赚一点是一点的原则,阮溪和谢东洋并没有收摊回家,他们打算要在这里摆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