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寒下来,她甚至想手里的笔变成一把锤子,一锤子锤死这个没人性的东西。所以这事在他们一家眼里,是阮翠芝在作死胡闹?
阮翠芝摊上阮长贵和孙小慧这种哥嫂,还有阮跃进这种侄子,也真是造了大孽,倒了大霉了。他们不帮也就算了,没人指望他们,结果还在这处处添乱。
阮跃进看阮溪露出这样的眼神,瞬间有些怵得慌。
他清清嗓子,撑着底气说:“怎么了?我说得难道不对?”
他爸妈在家里就是这么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阮溪盯着他出声:“你给我滚远点!你们一家要再乱掺和三姑的事情,我叫爷爷和五叔打死你们!不该管的事少管!不该放的屁少放!”
阮跃进被骂得眉毛一竖,“阮溪你怎么说话呢?我好歹也比你大几个月,是你堂哥!我们也是为了家里好,为了三姑好,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
好你妈了个头!
阮溪真想拿枪一枪崩了这个傻玩意!
她哗地从板凳上站起来,和阮跃进站个面对面,看着他说:“为谁好?怕三姑拖累到你家?你叫阮长贵和孙小慧放一百二十颗心,指望谁也不会指望你们!”
阮跃进听得气死了,转身就往屋里走,嘴里说:“女人果然都不讲理!”
阮溪听到这话一时没忍住,转身一脚踹在阮跃进的屁股上。
阮跃进没有防备,身子趔趄前倾,嘭一声趴在地上。
阮溪怕阮跃进起来打她,毕竟气头上谁还管得了那么多,男生毕竟力气大。所以她趁阮跃进还没爬起来,抓起书包转身撒腿就跑,一转眼消失在院门外。
阮跃进从地上爬起来,冲外头就喊:“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阮溪出院子背起书包,直接找凌爻去了。
在山坡上找到凌爻,她远远地冲他打招呼,叫他:“崽崽。”
凌爻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起身合起手里的书。
等阮溪走到面前,他看着她问:“今天怎么这么早?”而且就她一个人。
阮溪在石头上坐下来,微喘着气道:“和我那脑子有大坑的堂哥吵了一架。”
凌爻在她旁边坐下来,“怎么了?”
阮溪道:“因为我三姑的事情。”
说着她看向凌爻,“你知道我三姑的事情吧?”
凌爻点头,“知道一点。”
他母亲周雪云回家提过几句,但没有多说,她不爱说村里人的闲话。
阮溪不想跟他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于是也就没有往下多说。
凌爻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猪来,送到阮溪面前对她说:“开心一点嘛。”
看到眼前的粉色小猪,阮溪眼睛一亮,“粉红猪猪?”
说着她伸手接下粉色小猪,一边看一边笑开了花。
等到阮洁按点过来,三个人还是蹲下来学习。
到傍晚赶猪回家,在岔路口分道,阮溪和阮洁牵手往家走。
然后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忽听到一句:“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阮溪回头看到是阮跃进在叫她,她撒腿就往家里跑。
跑到家门口直接躲到刘杏花的身后,跟她说:“奶奶,阮跃进要打我!”
眼看着阮跃进到了跟前,刘杏花把菜刀直接往菜板上一剁,看着阮跃进问:“你要打谁?你一个当哥哥的不知道爱护妹妹,还要打妹妹?”
阮跃进喘着气道:“我打她?明明是她打我!”
刘杏花:“她一女孩子能有多大力气?打你一下怎么了?打死你了吗?你一个当哥哥的不知道要让着妹妹?”
孙小慧这时在小灶房里伸出头来。
看刘杏花在训阮跃进,她也没敢出声,只叫阮跃进,“回来。”
阮跃进这便没说话,回他自己家屋里去了。
等阮跃进进了屋里去,孙小慧把头缩回了小灶房里,刘杏花转头看向身后的阮溪问:“你打他了?”
阮溪小声道:“踹了他一脚。”
刘杏花抬手拍她一下,转过身来继续剁猪食。
阮翠芝背了背篓从外面回来,到家放下背篓,要帮着一起干活。
刘杏花没让她动手,让她倒碗水去坐下来休息休息。
住在娘家这些天,她好像格外喜欢找阮溪聊天。坐下来喝水休息,她便招呼阮溪过去和她一起坐着,然后问阮溪:“你每天都去跟老裁缝学手艺,学得怎么样啊?”
阮溪笑着道:“还可以。”
说着压低声音,“反正比阮跃进学得好,他就是个傻子!”
阮翠芝忍不住笑,“那就好好学,有个手艺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