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厚葬了朱撑天,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朱家虽然在南燕势力庞大,但一直行事颇有仁义,对治下的百姓也不苛刻,你应该知道我领兵南下以来杀的都是些什么人,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态度。”
方解道:“我没有给你讨价还价的机会,你就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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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文秀拦在方解面前,一脸的坚决:“属下断然不能看着主公去大理城内,就算主公修为强,可三军之帅岂能轻易踏入险地?南燕就算再疲弱,慕容耻就算再不得人心,他终究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手下,怎么可能没有一些江湖豪客?”
送走朱持检之后,独孤文秀就挡住了方解。
方解笑了笑道:“这一点你无需担心,我有把握进城也有把握出城。而且,我进城就有机会杀慕容耻,若我杀了慕容耻,多少士兵免于战死?”
独孤文秀还是一步不退:“就算主公心中已有定策,但属下还是不能赞成。不仅仅是属下一人,黑旗军上上下下十万将士,没有一个会答应的。慕容耻这样的算计摆明了就是无计可施之后的异想天开,主公怎么能给他这样的机会?现在十万大军围城,就算主公不进城,短则十数日,多则一个月大理必破,何必冒险?”
他脸色坚决,看来是绝不肯让开的了。
方解无奈,将他拉到一边在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独孤文秀听完之后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摇了摇头:“虽然这事出乎了属下的预料,但属下还是不敢让开这一步。主公为三军之帅,黑旗军前方十万将士,朱雀山大营亦有十万将士,二十万人的生死都在主公手里,若是凡事都由主公亲力亲为,那下面人养着有什么用?”
“有句话你肯定没听过。”
方解微笑道:“不管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号猫……这件事既然有机会取巧而胜,就没必要葬送更多的士兵。我知道你说的不错,既然我是黑旗军的主帅就不能轻易让自己犯险,那是对二十万将士的不负责。可你也应该明白,有些时候这样的选择,正是因为对二十万将士的负责。”
“主公!”
独孤文秀还要说,却被方解摆了摆手:“我既然已经告诉你了,你就应该不必担心了。只走到那里,难道我还退不回来?”
他不让独孤文秀继续说下去,拍了拍独孤文秀的肩膀说道:“后面诸城的事我都交给了魏西亭来处理,估计着还需要一些日子才能将所有事都理顺。且魏西亭此人心性不够沉稳,眼界也不如你,所以南燕灭亡之后地方上的事还需要你来整理,你且先回去吧,想想大理城破之后该如何继续下面的事。”
独孤文秀一愣:“主公,破了大理之后您就要返回?”
方解点了点头:“拿下大理之后,剩下的虽然还有十几座大城,但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朱持检的态度已经说明问题,那些南燕地上上的世家之间各不信任,一盘散沙,不足为虑。只要大理一破,也就没有我在留下来的必要。刚才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三军之帅,总不能任何事都亲力亲为。”
方解看了看四周后压低声音说道:“只要大理城破,我就带着这十万黑旗军将士返回北上,雍北道,南徽道,北徽道这三道也是时候彻底拿过来了。援军到来之后,我会以你为行军总管,以陈搬山为帅,诸葛无垠为副帅,你们三人拿捏着办事,带兵继续清剿南燕残余势力。”
他笑了笑道:“我把烂摊子交给你们收拾,自己要躲清闲去了。”
独孤文秀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援军到来还有十日左右,主公什么时候返回?”
方解道:“援军一到我便带兵返回了,在雍州休整几日后便开拔北上。我当初之所以选择先南下灭燕,正是因为担心黄阳道位置太靠北了些,和西北的金世雄,高开泰,王一渠只有一河之隔,且大隋水师大部分兵力在王一渠手里,他若带水师封锁河道,黄阳道朱雀山大营靠的是货通天下行的船队补给,一旦河道不同,朱雀山大营也就举步维艰。”
“而与江南的罗屠,现在已经攻入江南的杨坚,还有通古书院的实力也只有一河之隔,黄阳道地势太险要了,水师发展不起来,咱们就没有主动权。这也是我先南下的缘故,雍州有部分战船,南燕若灭,又能收拢一批战船……再加上南燕有铁矿,有船厂,作为根基之地来说,比黄阳道要好。”
“现在南燕的事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变故可言,我要返回朱雀山大营。罗蔚然的事还需要我回去坐镇清理,然后还要看看将那那边怎么样,已经攻入京畿道的叛军怎么样,再决定是将朱雀山大营大部分南迁,还是在大理再造一个根基之地。”
“我予你全权”
方解笑了笑道:“待我回到朱雀山大营之后,我希望南燕已经彻底平复。接下来还要打造水师,在雍州修建工坊铸造火器,这些事,都需要你来掌握。”
“属下,谢主公信任!”
独孤文秀跪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方解也没有避让,等他磕完之后伸手将他扶起来:“我来指出黑旗军该往哪个方向走,你来帮我休整路线。记住,我信得过你。人无完人,我不可能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也不可能谁说什么我都要听,指出我错误的人必须是我信得过的人,这样的人选对了不需要多,一个就足够。独孤……你要明白,以后你会越发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