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
玉凝姐一脸的狼狈,华丽的礼服长裙被撕破,鼻青脸肿坐在地上哭泣:“瓜皮,楼梯上有瓜皮”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亮儿,因为只有亮儿有这个口福尝空运来的罕见瓜果。
“你不要胡乱赖人”大姐凤荣一把将亮儿拉到身后,忿忿说:“我才让下人打扫过楼梯,瓜皮早就收拾尽了。”
亮儿怯生生的缩在大姑母身后,惶然的目光望着四周。
“血”不知谁惊叫一声,被扶起的玉凝脚下滴落着点点鲜血。
“快叫大夫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华嫂大哭起来。
汉威惊愕得同众人面面相觑,家里无人知晓玉凝姐姐怀孕了。
“怀了孩子还出去疯野大冷天穿裙子,踩高跟鞋,这不是自己作死吗还诬赖亮儿,看你浪丢了孩子,龙官儿回来如何修理你”
杨家上下乱作一团,大夫和护士匆匆赶来。
不多久门口响起喇叭声,大哥风尘仆仆的归来,在门口脱下黄呢军大衣甩给胡伯,大步冲上了楼。
华嫂在楼梯上紧张的四处搜寻。
汉威一眼发现在楼道下立在角落的一块瓜皮,那瓜皮滑稽的陷入玉凝姐姐跌飞的高根皮鞋尖细鞋根里,静静的躺在楼梯旁鞋凳下。
汉威机敏的用脚轻轻一拐,那高跟鞋连带了瓜皮钻进了鞋凳下。
华嫂焦急的揉着眼自言自语:“不会,小姐平白的不会摔倒。”
楼上传来玉凝姐歇斯底里的阵阵哭闹摔打,汉威惊恐的向楼上望望,华嫂却喊了声:“小姐”,慌得跑上了楼。
汉威这才悄悄的将瓜皮藏起,拎着那一只高跟鞋进了兄嫂的卧房。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大姐凤荣一把抢过汉威手里拎的高跟鞋对大哥汉辰喧嚣的嚷:“她自己知道肚子里有孩子,还收不住心,踩了这么高的鞋子出去野,一脚雪泥回家上楼梯,不摔她摔谁。她怕你怪罪她摔掉了杨家的骨肉,就嫁祸小亮儿这老实孩子。”
“明瀚,你要为我做主。我只顾了上楼时和大姐斗嘴,就没注意脚下,谁想到有瓜皮在楼梯上。”
“亮儿”大哥一把从凤荣大姐身后揪出来亮儿喝问:“你对阿爸说实话,你有没有在楼梯上扔瓜皮”
亮儿惊惧的目光望向大姑,又慌忙哭了摇头。
“是,还是不是说话”大哥一巴掌抽在亮儿头上,凤荣气急败坏的推开弟弟骂:“龙官儿,你发的什么疯。亮儿说不是,就不是。你打他做什么亮儿够可怜了,没了亲娘,偏赶上这么个歹毒的后娘。这不是存心要学武则天,拿亲生骨肉当赌注去除眼中钉害人吗我可怜的亮儿”
“阿爸,亮儿没有,母亲她冤枉亮儿。”亮儿抽噎着说。
汉威立在一旁心里惊惑,亮儿从来不会扯谎,为什么此刻突然如此面不改色的说出谎言。难道那片瓜皮不是亮儿扔在楼梯上的或是亮儿自己都没留意。
大哥寒芒般的目光射向悲痛欲绝的玉凝姐,没出世的小侄儿就这么没了,怕是谁都伤心难过。
“玉凝,是你怀疑有瓜皮,还是你看到了有瓜皮”
“我看到了,但已经踩上来不及了,就掉了下去。”玉凝哭了说:“明瀚,求你,给我们可怜的孩子做主。”
然后发疯般爬起来指着躲在凤荣大姐身后的亮儿骂着:“凶手,杀人的凶手。我的孩子,还我”
“大少爷,楼道和厅里都找遍了,根本没有什么瓜皮。”下人来回话说。
满屋的寂静。玉凝姐还是疯狂的哭喊,摔着枕头,丝毫没了平日高傲如公主般的风度和教养,反如一个歇斯底里的泼妇。
大哥安静的近前,轻声问:“你想我如何处置亮儿”
“给我那可怜的孩儿偿命,一命偿一命”玉凝姐红肿着眼,望向亮儿的目光满是仇恨。
大哥汉辰下颌微扬,紧抿薄唇,柔和的目光忽然变得如猎豹般凶狠,一把捏住了玉凝姐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姑爷”华嫂惊叫了上前阻挡,却被汉辰用手一拦趔趄几步退后。
大哥手指着玉凝姐的鼻子尖,声色俱厉:“若不是看在你是个女流之辈,我恨不得”
大哥强压了怒火,攥紧拳头,咬碎钢牙般从牙缝挤出几个字:“这就是你的目的”
“哇”的一声,亮儿哭了起来,声声的喊着:“娘亲,娘亲你在哪里阿爸要打死亮儿。”
屋里一阵唏嘘声,所有鄙视的目光都投向玉凝姐这个用心歹毒的继母。
8都是瓜皮惹的祸ii
“我有没有告诫过你,不要去抛头露面参加那些群魔乱舞的聚会。你自己失足铸成大错,还想借机除去亮儿。亮儿是不接纳你这个继母,可你又是如何待他的你知不知道杨家家法有七出之条。”
汉威一惊,他曾听说过这“七出”之条,就是不守规矩的女人会被杨家扫地出门。
玉凝姐姐若被赶走,就不会总欺负小亮儿这苦命的孩子,也不会在大哥面前搬弄是非告小状,撺掇大哥打他和小亮儿,自己却在一旁幸灾乐祸看热闹。想到这些,汉威也恨不得玉凝姐姐走掉,可想到玉凝姐姐偶尔对他的好,又心存不忍。毕竟玉凝姐姐是冤枉的,这真要成了六月雪了。
玉凝姐姐的娘家倪家是龙城有头有脸数一数二的大商户,做买办出身,生意遍及海外。
倪老太太闻讯赶来,见到女儿小产后的惨状痛哭失声。
玉凝姐姐的弟弟倪尔杰却不依不饶的对大哥汉辰喝道:“杨司令,你也不要仗势欺人太甚。我二姐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你知道她有多在意这个孩子,她一直瞒了你就是想在腊月初八你生日那天给你个惊喜。你若说她扯谎,好,那我们请侦探社来查证,我不信我二姐会拿这种事扯谎。若是证明了我二姐被冤枉,杨司令你怎么说”
汉威知道大哥平日最鄙视玉凝姐姐家里的这个弟弟,作威作福的花花恶少,在国外镀金回来就目空一切。
形式一触即发,屋里只剩下扰人的哭嚎。
“我杨汉辰只看事实,看证据,你不要胡搅蛮缠。若是玉凝真是如此险恶的女人,我们注定道不同不相为谋”
玉凝绝望的目光,喃喃说:“我可怜的孩子,我知道你还在屋里看着妈咪,你在哭,你在对妈咪说,你还没能出来见见爹地,见见妈咪,你不想走,不想去那个漆黑冰冷的国度去。可妈咪太无力,无力去保护你,无力挽留你的离去,也无力为你申冤昭雪。孩子,别走,你留下”,玉凝姐悲痛欲绝,一番言语感动了所有人。
gu903();“二姐,你哭什么是你不听妈咪的话,鬼迷心窍要嫁给个军阀当填房,你自讨苦吃”倪尔杰冷言冷语,指着汉辰大哥对玉凝姐义正词严般说:“他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还值得你为他一片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