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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孟玉楼听着,心中暗道这尚举人娘子只怕是不知何处打听了,当日自己再嫁,陪了一张拔步床的,因不知何处淘换来这样一张金贵物件儿,难得竟与自家那一张一模一样,只是她这话却有破绽,当日先夫自南京带回来时曾经说起,这样雕花款式,描金纹样儿,都是当日最时新的,这婆娘却说此物自小儿用着,岂不是打嘴

想到此处因不着边际向着月娘笑道:“这件金贵东西竟与当日奴家房里的那一张一般无二,只是当日先夫倒哄我,说这物件儿是南京城内最时新的款式,如今听见举人娘子这一番掌故,方知当日竟是花言巧语哄骗于我的”

那吴月娘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怕尚举人娘子面上挂不住,连忙强忍住笑意道:“三姐这话不假,男人家多半都是花言巧语哄人而已,咱们吃了爷的暗亏还少怎的,若不是今儿来对了地方,只怕三姐一生要受他瞒骗呢。”

那尚举人娘子听了两个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的打趣儿着,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又不好发作起来,只得隐忍了,低头不言语。

一旁夏千户娘子也看出些端倪,夹在一旁倒有些难做人的,因搭讪着笑道:“你们这些富贵人家儿,说的这样热闹,这东西若不是在举人娘子家中见了,我也不信有这样华贵物件儿,可见你们两家都是有福之人,不像我们家那位爷,当日武举出身,穷秀才一个,如今指着朝廷这点子微薄俸禄过日子,这样金贵的东西,是想也不敢想的了。”

月娘闻言谦逊道:“千户娘子哪里话,如今若不是你们千户大人与外子同僚,咱们两家也未必有缘分结成了儿女亲家,待两家孩儿长成完婚,可不就是一家人了当日原有个乔大户家也来提亲,我夫主因说,他家虽然富贵,到底不是官宦出身,比不得千户家中,拿朝廷俸禄,是戴大帽的官爷,与我们府上才是门当户对的,所以推了乔大户家,与贵府上订了亲的。”

两个说的热络,一旁尚举人娘子面上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也不知这西门大娘子是借古讽今还是怎的,倒像是说自己嫁入尚举人家里也是高攀,自家虽然富贵,门第却不高贵似的,只是初次见面,又不好与她恼了,只得暗气暗憋,倒叫一旁冷眼旁观的孟玉楼瞧了去,待要笑时又不好笑的,只得假作嗑着瓜子儿,勉强隐忍了。

作者有话要说:830第一更

、第五十一回

几个妇道堂客说笑了一回,但听得窗棂外头隐隐丝竹之声,远远的有少女歌声唱到: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几个妇人听了,难免心醉神迷,那尚举人娘子因笑道:“好个姐儿,恁般会唱。这词儿倒新鲜,往日里不曾听见的。”

玉楼笑着接言道:“这是唐人李贺将进酒,奴家年小时爱它,如今这姐姐唱来,歌喉婉转,意趣情真。”

尚举人娘子听了,一声儿不言语。月娘见状笑道:“我们三姐自幼在家念私塾,还是位有功名的举人老爷教的,奴家只念过几日女学,不识得这些诗词歌赋诸子百家的,平日里在家,外子常与她谈讲些,我们房下众人都是睁眼瞎子,听得天书一般。”

孟玉楼见方才自己无意之间卖弄才学,倒惹来闺中女伴许多闲话,连忙岔开话头儿笑道:“大姐姐听听,这院中的姐儿声音好生耳熟,倒像是旧相识一般。”

月娘闻言,真个侧耳倾听起来,但听得那少女又唱道:“举止从容,压尽勾栏占上风。行动香风送,频使人钦重。嗏玉杵污泥中,岂凡庸一曲宫商,满座皆惊动。胜似襄王一梦中,胜似襄王一梦中。”

因点点头道:“只怕是咱们家爷那个勾栏院中的相好儿,二房娘子李娇儿的侄女儿,小名儿叫做李桂姐的她原是你的干闺女,你倒听不真,来问我。”

玉楼听了这话噗嗤一笑道:“当日吃了酒,胡乱耍子,当不得真,况且她虽然不曾娶回家来,与奴家比肩,到底也是爷跟前儿的人,怎好与她论这差了辈分的交情。”

一旁夏千户娘子笑道:“敢情今儿外头请的,就是如今名动县城,号称色艺双绝的李桂姐如今想来,可不就是贵府上的人么。原来常得这样好,只是不知这词曲有什么讲究儿”

孟玉楼只因方才争强好胜说了两句,此番不见问她,倒低了头不肯多说,月娘因知道她的才学,正要在尚举人娘子跟前卖弄房下之人,因笑问道:“三姐自然知道,此番除了你,还有谁能解惑”

玉楼见大娘子发话,只得点了点头道:“这曲牌子听着倒像是一支驻云飞,头一句举止从容,压尽勾栏占上风,是抬举她自家色艺双绝,是风流场中领袖;次一句行动香风送,频使人钦重,说这姐儿自从长成,也是王孙公子趋之若鹜的买卖行市;

三一句玉杵污泥中,岂凡庸一曲宫商,满座皆惊动,乃指这姐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虽然流落风尘,却是矜持自守;末一句胜似襄王一梦中,乃化用巫山典故,将自家比作巫山神女,岂不闻神女生涯终是梦女孩儿到底也盼着有个好归宿之意。”

满座妇人听了,纷纷喝彩道:“好个三姐,当真博学多闻。”只有那尚举人娘子忿忿的,又不十分懂得孟玉楼话中之意,不敢出言反驳。

月娘听了这一番解释,仔细想来那李桂姐言辞之中颇有抬高身价之意,因冷笑一声道:“这姐姐恁般乖巧,倒会说,既然自己三贞九烈的,又何苦来做着皮肉生意,这可是应了那句话说的倒比唱的好听”说的众人多笑了。

末了还是那夏千户娘子笑道:“论理这姐姐娇贵些也不值什么,听我们爷说,当日未出阁时,多少纨绔子弟争着梳拢她勾栏院李家偏生就给了西门大官人,听说里外里不下百两银子。”

吴月娘听闻此言冷笑了一声道:“不给他怎的,他是院中有名的好子弟,最肯使钱在表子身上,当日梳拢这妮子,半月不曾来家,奴家派人接去,倒把我的小厮打了一顿,千银妇万银妇的骂房下姐妹,五丫头不就是因为这个挨了打”

孟玉楼竟不知此事,听了这话连忙问道:“如何打了五丫头,奴家竟不知道。”月娘笑道:“当日你娘家姑妈病重,不是接你家去两天照应着么不然你那没廉耻的爷也犯不着这么眼馋肚饱的,只管往勾栏院里行走。

我们这几房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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