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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春梅闻言只不动。金莲见了柳眉倒竖道:“怎的,我还支持不动你么,坏透了的小蹄子。”春梅闻言一甩脸子道:“去也罢了,左不过是闹一场,就可着我们底下丫头使吧,等爷回来,那银妇自然不敢说你,还不都是我顶缸”因说着,嘟嘟囔囔去了。

那潘金莲听了,也顾不得穿了绣鞋,只穿罗袜追下炕去,口中笑骂道:“你这蹄子当真反了,五奶奶也不唤一声,满嘴里什么你呀我呀的,谁跟你是你、我了”那春梅见她追来,一溜烟儿跑了,回在门首处还扮了个鬼脸,气得潘金莲要不得。

孟玉楼见了倒觉得有趣,因笑道:“春梅姐与你倒亲近,像是嫡亲姐妹似的,难得你们两个模样儿也近。”那潘金莲小性儿,听了这话有些不乐意道:“三丫头越发疯了,拿个通房丫头跟我比,她是我亲妹子,你是我亲姐姐,你也讨不到便宜。”

玉楼闻言给她怄得噗嗤一笑道:“你这五丫头真是个多心的,你们两个年龄原差不了几岁,又是脚前脚后进府的,原比别的主仆亲近些也是好事,我房里的小鸾如今才十三岁,一个半大孩子懂得什么,只可惜原先那大丫头是被我前夫收用过的,不好带过来,因趁着年轻叫我打发出去嫁人了,不然带到府中也是个臂膀。”

那潘金莲听闻孟玉楼盛赞春梅,自己脸上也有些光彩,这才转嗔为喜道:“她三娘真会说笑,春梅那蹄子是块暴碳,幸而生做了下等丫头,若是命格好些生在大户人家做了太太奶奶,底下人还不知道怎么受罪呢。”

姐妹两个正说着,就见春梅柳眉倒竖凤眼圆睁的回来,也不说一声,径直打起帘子进来,往内间就走。倒把姐妹两个唬了一跳,跟进去一瞧,但见她合衣睡在春凳之上,问话也不言语,怔怔地挺着身子,眼内珠玑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将下来,却又不哭出声音。

孟玉楼见了,因往日在府中初见春梅之际心里就怜爱她十分人才,如今见她委委屈屈眼圈儿都红了,便知许是在小厨房中受了什么委屈,因动作轻柔往那春凳旁边坐了,伸手轻轻推了她两把柔声道:“好好的怎么恼了”

那春梅原本意欲撒娇使性子的,只是如今有别的房里的奶奶在此,倒也不敢十分骄纵,因收敛了悲戚之色,以肘撑床坐直了身子哽咽道:“三奶奶别这么着,奴婢禁不起。”

那潘金莲虽然平日里与春梅嬉笑打闹没大没小的,如今见自己丫头受了委屈,心中也十分不平,因上前拉了她的手道:“春梅姐受了什么委屈了,对我说,我就不信这房里还有人能踩过我潘五姐的头去。”

那孟玉楼在旁冷眼瞧着,果然是潘金莲倒是个掐尖儿的,自己如今与她并无什么利害冲突,方能相安无事,来日真有争锋之时,不知这五丫头可否顾念昔日情份

想到此处,但听得春梅哭道:“我给人作践了也没什么,左右是贱命一条,便是一口气上不来死了也罢了,托生小门小户的,卖给人做丫头,什么好命格儿,还值得我挣一挣

只恨孙雪娥那银妇,不过跟我一样出身,她打得起我吗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她就当着我的面充起主子奶奶的款儿来都是爷收用过的房里人,不过她主子陈氏大奶奶比我们奶奶有些体面罢了”

那潘氏金莲不听此言便罢,听了此言时早将心中那一股争强好胜的火气勾动起来,因冷笑一声道:“一个死鬼带来的陪房丫头也敢来要老娘的强”说着也不梳妆打扮,抬脚就要往后面小厨房里走。

唬得那孟玉楼连忙一把抱住道:“我的奶奶,你且住一住,好歹咱们商议一个对策,如今那雪姑娘得罪了你的丫头,只是她出身与你不同,你是正经别人家当家奶奶再嫁,她原是房里人受了抬举的,如今虽说是四姐姐,到底比你次一等,你若此番负气跟她理论,倒是自降身份坏了规矩,若是咽不下这一口气时,等气消了我陪你去大姐姐房里说一声,教她出面说说那雪姑娘也罢了,如今你们两个若是私底下闹出来,只怕老爷回来面上也不好看,又要说你悍妒生事了。”

那潘金莲闻言只不听,因口中嚷道:“这事你别管,左右要与那银妇闹一场,她每日里管着小厨房吃里扒外的不少得些实惠,如今既然惹到老娘头上,豁出去闹起来,大家赚不成”

因说着,推了那孟玉楼一把,飞也似地去了。玉楼见了心中甚是担忧,只得吩咐春梅看家,自己从后面一路追随那潘五娘而来,意欲助她息事宁人。

追至后面小厨房外头,但见门首处早已鸡飞狗跳起来,也不知那潘五奶奶在里面怎样翻江倒海的,只将那小厨房内豢养的鸡笼也拆开了,鸡仔兀自满院飞跑,直闹得一地鸡毛。院中泼着许多水,十几尾好肥大的鲤鱼满院里乱蹦,简直没个入脚处。

那孟玉楼原是大家小姐出身,几曾见过这个排面儿,又怕弄脏了新做的裙子,又怕那些飞禽走兽沾了自己,只得梗着脖子在院门外往里观瞧,但听得内间那孙雪娥的声音哭道:“我便是出身不好,好歹也是老爷抬举的四房奶奶,如今五妹妹后进门,我不敢叫你对我行礼的,咱们平叙姐妹之礼斯斯文文的不好么,做什么左一个银妇又一个银妇叫着,万一传出去,好听怎的叫老爷的脸往哪儿搁”

那潘金莲听闻此言直跳起来骂道:“我偏说银妇,你跟主子私通,气死了自家小姐,坐上了四房奶奶的位子就安分些吧,何苦来还要争竞名份,有本事把我们都治死,叫老爷把你扶正做了正房大奶奶,那时我才服了你”

那孙雪娥兀自隐忍之际,听闻潘金莲恁般造谣中伤自己,旁的倒还罢了,只是她自小与陈氏娘子一处长大,名为主仆却亲如姐妹一般,如今听见这话心中焉能将息,因忍不住还嘴道:

“五奶奶,我劝你说话办事留些余地,大家面上也好看些,做什么只管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如今我也不好还嘴说你的,只怕这治死人的功夫,还轮不到我来教你,当日阳谷县城之中,谁不知道五奶奶将毒药摆布死了自家亲汉子,又攀扯上了老爷,非要嫁过门儿来,呸一个先奸后娶的再醮货儿,你编排得起我么”

旁人听了倒还没什么,只是那孟玉楼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联系往日里听闻下人们传闲话,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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