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买到水。”
“呼呼,好可怕的,走吧,我真的好渴。”
本着不能走来时路的原则,我们沿着那条路往下走,靠着记忆里的方向,转弯,然后看到了殡仪馆的大门。原来我们已经跑到很靠近大门的位置了。直到买到水,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口气狠狠灌了好多水,又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好一会,才开始朝着公车站那边走去。
陶静问我:“你说那个阿姨会不会真的去舔那尸水啊”
“会,因为是她儿子。”
“嗯,也对。上次我看到我们小区里那个妈妈给他儿子洗裤子,裤子上还有那种很恶心的烂屎。我还跟我妈说,她怎么摸得了那种东西,还不如直接丢了呢。我妈跟我说,当妈的都会摸那些的,因为是自己的孩子的。”
“嗯。”
“那你说,阿德被送去火化么”
“会,应该也就一会火化吧。”
我们两就这么说着话,都到了公交站。郊区的公车是半小时才一班的。但是实际上,等一个小时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就坐在车站亭子那等着。天空渐渐阴暗了下来,感觉着这是要下雨了啊。十一月的傍晚,一场秋雨一场寒,就担心下雨了会突然冷下来。如果是在学校还好,还能加衣服。在这里,就只能挨冷了。
我朝着陶静那边靠了靠,说道:“你冷不冷”这四周连个店都看不到,连个房子都看不到,要是真的下大雨的话,那就很麻烦了。
陶静摇摇头,但是身子却抖了一下。
我还正打算脱外衣给她呢,就看到公车过来了。就在什么上公车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车子转进了殡仪馆的方向。那车子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那车子我在绝色停车场那看到过好几次。
而且车子在转进去的时候,车速放慢,我还看到了车子里的景哥。他来殡仪馆干嘛走亲戚这地方也只有鬼亲戚可以走了。
我推了陶静一把,说道:“你回去,我在过去看看。”
陶静满脸的惊讶回过身来的时候,天上已经下雨了。很大很大的雨。我挥挥手,让车子掀开走。司机也不含糊,就启动车子开走了。陶静本来还想下来的,但是看看那雨,又停住了脚步。
看着车子开走了,我才朝着殡仪馆里跑去。雨真的很大,要命啊这么下。都十一月了还下这么大的雨干嘛啊我心里暗骂着。一路上跑过去,雨水渗进衣服里,真他妈的冷牙齿都在打颤着,我还得加速地跑。现在停下来只会更加冷
终于看到了殡仪馆的大门。跑进去只会,我就缩在门卫那小房子的后面,先找找刚才载着景哥来的那车子。
车子是找到了,但是上面的人已经不见了。等了一会,刚要过去看看,就看到了那边告别厅了,景哥和上次绝色里那个抠脚大叔在一起。抠脚大叔打着伞,给景哥挡着,他自己淋着,就这么朝着车子这边走了过来。
景哥是个死尸啊,淋点雨也不会出问题,那抠脚大叔怎么帮他打伞呢
景哥什么也不说,什么不做,走到车门前,就站着,等着抠脚大叔给他开门,然后才上了车子,车子离开了。
我冒着雨,冲进了那边的告别厅,那就是阿德刚才待着的地方。可是现在那里却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棺材也不见了,只有那地上的一点水迹。
我出了告别厅看看四周,在那边火化室那边的门前,那个阿姨在那哭得几乎要昏倒了。应该是已经送去火化了吧。那么景哥过来是什么意思呢而且从他走出来的方向来看,他应该只是在这里看看,确定没人了就离开了。
那他就是在找阿德的尸体都烂成那个样子了他还想要来干嘛运毒这个不可能吧,那么大的味道,就是用来运毒都会有味道的。那他们要来干嘛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冒着雨,冲到那边的火化室门口。
门外阿姨看到我过来,噗通一下就跪在我面前,说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帮我们的,他让阿德好好走的。”
刚才追着我们的那个粗壮男人诧异地看着我。我问道:“阿姨,你做到了吗”
“做了,我做到了,那水马上就不滴了。我们这才把棺材抬过来,他们才给火化的。孩子,谢谢你了,阿姨谢谢你了。”
我拉起了阿姨,现在的我浑身都在滴着水,而且十一月淋雨确实很冷啊。我他妈的前几天才气虚差点晕倒的这种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的很贱,谁来心疼我啊
“阿姨,阿姨,景哥你认识吧。他知道阿德火化了吗”
那阿姨还是哭,什么也回答不了了。我看她刚才也不会注意到那边的景哥。景哥来不来她也不会知道。在他身上是不会问出点什么的。
我看向了扶着阿姨的那粗狂男人。那男人说道:“阿景刚他就在那边看了一眼就走了。”
“阿景以前跟阿德好吗”
“好他们好得就像两亲兄弟一样。比阿彪都好。刚才他怎么也不过来看看就走了呢同学,你这都淋湿了。”这个男人应该不是孩子的爸爸,要不也不会一点都不悲伤的样子。应该是舅舅吧。
我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就转身大步朝着公车站跑去。我这身衣服,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让我上车呢。
我一点点地靠近了公交站,但是让我意外的是,陶静竟然在那公交站的亭子下,拿着一把伞,还拎着一个袋子。
我惊讶着跑过去就喊道:“你不是走了吗”
“我在前面下车了,就买了伞,还给你买了这个。快喝吧。”
她递给我的是一杯热乎乎的牛奶。我接过来的时候都还有点烫手的。但是这个时候的我,真的很需要喝点热的东西,要不我能成冰棍了都。我也不客气地喝了起来。暖暖的感觉下了肚子,就算外面的衣服是湿着的,至少,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这么一个来回,下一班公车开过来了。我们上了车子,司机很自然的看着我直皱眉。好在这车子是塑料椅子,我这一身湿哒哒的,也不怕会弄坏他的椅子,就捡了一个最后一排的座位坐着。
这种时候也不敢奢望跑郊区的车子会有暖气了,只能把窗子关好,别吹到风就行了。陶静的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我看着那手疑惑着,她才说道:“报销啊。那杯牛奶,八块钱呢。”
我没好气都说道:“欠着我的内裤都是湿的,给你张钱也是湿的,你没地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