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的身上顿时出了身冷汗。
她本就是个聪明人,自然想到秦钟的嘱托,也想到刚刚那杯茶里,怕是下了药,否则她哪里会腹痛的这般巧合?
她竟是将秦可卿弄丢了?想到秦钟那日的威胁,王熙凤只觉手脚发凉,脑袋亦是越发清醒起来。
王熙凤的确是女中诸葛,此时此刻竟无丝毫慌乱,反而想到这女人的内宅手段却是简单,一是要她命,二是毁了她的名声。若是要命,怕是刚刚秦可卿便吐血死在这里,犯不着将她引了出去,若是要坏名声,她扫了扫这不大的院落,秦可卿怕是被关在哪间屋子中呢。
幸好这梅园不过是赏梅地方,院子不过两进,况且要是坏其名声,还要摘出自己,必然会找个虽不明显,但却必会有人经过的地段,让人刚刚好路过看到,那么后面那些小院子必然不是首选。此外,除非那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若非如此,怕是还未引到。
王熙凤当机立断吩咐平儿道,“你去前面,但凡瞧着有可疑男子向这边屋子里来的,便跟着他。我去后面看看。”
瞧着平儿远去了,王熙凤则快步向着院中走去,捡着那些厢房耳屋看,算是老天有眼,在一间耳房内却是先看到了被绑了起来的望月和如佳。瞧着四处无人,王熙凤才推门进去,边将两人松了绑,边低声问,“你们小姐呢?”
与此同时,却是听见有人渐渐走来的脚步声,只听着一个极为圆润好听地声音道,“这梅园倒是名副其实,怪不得京中这二十年来,竟是无一家再建梅园,都怕自己画虎不成反类犬吧。”
“便是想建也要有那本事,”另一个声音有些尖细地低声说道,“妹妹年纪小却是不知,当年端王为了讨得那端王妃喜欢,不知用了多少手段,从多少人家里移来了上千棵奇梅。如今你只瞧着这梅园漂亮,却不知道这梅树上也染着血呢!”
两人边走边说,听着声音竟是已然近在眼前。
后面几间屋子王熙凤并未查看,但想来,秦可卿怕是就在其中。三人皆是头冒冷汗,纵然如王熙凤这般人物,手中也渐渐颤抖起来,忍不住地撕扯起来,待到将望月身上的绳子解开,一双指甲都已然劈了。望月快速地将如佳的绳子解开,摁住了王熙凤道,“如佳去引开那两人,二奶奶你趁机离开收拾一下去园子里,我去找我家小姐。”
这却是最好的法子,王熙凤并不愿意得罪静雅公主,此时却放了心。
王熙凤带着平儿一回到花厅,便恰恰遇到了正往外走的端荣郡主,瞧见了她,端荣郡主当即便问道,“怎的只有你一个,我那妹妹呢?”
“我不过如厕一趟,转眼便找不到人了,这不方才寻到这里,想看看她是否回了这边。”王熙凤倒也不含糊,做戏却是跟真的一般。
端荣郡主当即便放了心,点头道,“怕是在里面,你自去看看吧。”
此时,有个丫鬟却脸色煞白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见了端荣郡主便行了礼,然后附在她耳旁说了几句,那端荣郡主便变了脸色,也顾不得园子里的客人,竟是匆匆忙离去。
过了不久,望月便扶着秦可卿回了来,王熙凤瞧着,除了面色有些红,倒是没其他的不妥之处,此时人多嘴杂,她却不能多说,只是握了秦可卿一双冰凉的手,拉着她去了一旁休息。
这游园会本就是先赏梅后作诗,待到约定的午时,倒有小丫鬟们上了不少零食甜点,让众人充饥,只是那端荣郡主却依旧没有影子。这里面坐着的夫人小姐各个家世不凡,哪里曾被人这般怠慢过,当即便有人脸色不好,更有不少人议论纷纷,是否梅园出了事情。
不多时,端荣郡主便红了眼睛赶了过来,先是向众人致了歉,又道,“却是我二弟突然患了病,如今已然去请了太医,”说到这几句话时,她的眼睛狠狠地从秦可卿面上扫过,“今日诗会却是开不成了,招待不周,请大家海涵。”
端荣郡主嫁了张家嫡长子张鹤瑄,二弟自然指的是张家的二少爷张鸣瑄。张鸣瑄算得上天纵奇才,自幼书读得便好,张家祖上一门三宰相,不少人道,若是张鸣瑄长大,说不定要再出个了不得的人物。
只是张鸣瑄十二岁时与张鹤瑄玩耍时摔断了左腿,断了科考的机会;十八岁丧妻,留下个儿子相依为命,从此后再不肯娶妻,一直喝酒度日,算是过得潦潦草草。张家父母倒是心疼儿子,便是张鹤瑄亦是对这个弟弟心中有愧,日子还算过得。
众人听了这个缘由,倒也没了火气。当即便有人起身告辞,秦可卿与王熙凤两个并未随着起身,待到园子里的人走了一半,方才也跟着大流,告了辞。
作者有话要说:新书求收藏求点击求评论=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