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理解归理解,就如李氏不肯为他出头得罪儿子一样,秦业和秦可卿才是秦钟最重要的人,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舍己为人的人?秦钟觉得自己没错,只是今天的表现急迫了些,日后还是缓和些好。
那厢秦可卿听了李氏的话,忍不住红了眼圈,“表姐说这些做什么,表姐的苦楚我们怎会不知道,都是亲戚,哪来的这么多你是我非?表姐一番苦心,日后四公子自会知道并感念的。”
李氏听着妥帖,瞧着秦钟宽宏,可卿懂事,都是好孩子,只是暗叹自家儿子过于急进,倒是生了嫌隙。
姐弟三个一番苦诉,却是感情近了几分,还再想说话,却听得望月在外间敲了敲门,说道,“大爷,王妃身旁的贾姑姑来了。”
那门帘一掀开,贾元春便施施然走了进来。纵然秦钟对贾家人都什么好印象,但还是不得不称赞一声贾元春好相貌,好仪态。
屋里气氛尴尬,贾元春却似并未看到,未语先笑,与平日的木头样并不相同,瞧见李氏也在,当即说道,“您也在呢。王妃听说秦大爷伤着了,十分忧心,让我送了药油过来,请秦大爷安心养伤。”
秦钟挣扎着起来道了谢,说道,“钟儿本事不济,却劳王妃记挂,真是惭愧。”
那贾元春也是惯会说话,当即安慰道,“王妃最是慈爱,秦大爷安心养伤便是。这药油看着不起眼,却是当年王爷带兵时,王妃寻的秘方制的,对于跌打损伤最是管用,这也是王妃的一片关爱之情,秦大爷要记得日日涂抹才好。”
秦钟听了又连忙拜谢,正寒暄着,便听得外面又有人来,问道,“望月姐姐,我家主子可还在?”
望月回禀一声后,从外面带进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却是李氏屋子里的二等丫鬟琉珠,长得十分伶俐,先是笑盈盈地给李氏、秦钟、贾元春请了安,又喜滋滋地冲着李氏说道,“主子,王妃赏下了五匹料子,说是给您添衣,针线房的人正等着呢,说请您定个花色样式,他们好赶在王爷寿诞之前做出来。”
进府安排在偏院,身份不明,第四天赏赐才下来,李氏心中自知这是王妃在敲打她。想当年,她独得王爷宠爱,将王妃等人得罪的一干二净。王妃乃是心思深沉之人,竟生生等了三年,才借机把她打进了尘埃里。如今她回来,又有成了年的儿子,王妃自然对她有所提防。
一切为水灏计,李氏也要示弱做小,瞧着端坐一旁的贾元春,李氏倒觉得她来得正好,正好借她向王妃低个头,于是面带犹豫说道,“却是谢过王妃赏赐了。只是我在在郊外养病多年,哪里知道京城里的花色样式?不若劳驾贾姑姑帮个忙,帮我指点一番如何?”
贾元春倒是没有拒绝,二人又安慰了一番秦钟,便携手离开,仅留下秦可卿一人照料。
待门关上,秦钟才皱了眉头,似在思虑。秦可卿揉着他的脑袋,说道,“别以为摆出这副姿态,我便会饶了你,好好的装伤做什么?若不是知道你自有本事,非要被吓着不可。”
秦钟却是不干了,身子不知扭了几扭,才从秦可卿一双葱段般的玉手中逃离出来。对着秦可卿撒娇道,“姐姐又诬赖我,我哪里在摆姿态,只是觉得贾姑姑来的好没道理,送个药油怎的用她一个四品女官出面?只是想不出所以然来。”
“想不出就别想,”秦可卿点着秦钟的脑袋说道,“咱们不过来看看表姐,住几天就走,她能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秦钟却觉得贾元春的出现,似是在预兆红楼梦大戏要开场了,心中总有不安。只是这事却不能跟姐姐明说,只好嘱托道,“没什么,只是想到那日去王妃那里,王妃与贾姑姑总是看你。若是可以,姐姐还是离他们远点吧。”
秦可卿本就是机敏之人,想着昨日去瑞春堂,贾姑姑和王妃的确都多看了几眼,她虽长得出众,但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这几眼确实没有道理。便点头道,“我知道了。咱们不过来做客的,过几日王爷的寿辰到了,便跟表姐辞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