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绵张了张嘴:“哥哥。”
谢时蕴慵懒地“嗯”了声,躺回床上,慕绵深吸了口气,“你先去洗漱吧。”
谢时蕴把被子盖回头上,“你先去。”
慕绵两条腿已经没有知觉了,走到谢时蕴那边的床头柜,手刚要落到手机上,男人就说了句:“做什么?”
慕绵深吸了口气:“哥哥,我想尖叫。”
谢时蕴拖腔带调地呵笑了声,“叫吧,哥哥听着。”
“啊!!!!!谢时蕴,你给我换掉换掉你这个大变态,你居然还用我的歌,你是不是故意的呜呜呜,你快换掉,这是什么玩意,求求你了,不要再用它,我真的不想活了,你是不是想我再死一次,我要逃离这个星球,我不去上课了,老师问我为什么,我就说我哥哥用死去的回忆攻击我,还要在我的坟头放《纤夫之爱》来蹦迪!”
谢时蕴笑了声,就在她伸手去抢手机的时候,大掌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到了怀里,慕绵挣扎地去抢手机,就听他笑道:“好,那哥哥换掉。”
慕绵脸颊涨红,都快哭了:“你别跟我说你一直用这个起床铃,我会死给你看的。”
谢时蕴:“多好听啊,哥哥每天起来,什么烦恼都让你唱没了。”
慕绵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俯身双手用力把他的手按在两边,语气威胁道:“赶紧!”
谢时蕴偏过头去,指腹划了下屏幕,似乎在斟酌,想了想,“这首怎么样?”
慕绵转眸看过去,就见他手指点了下屏幕,一道娇俏的歌声自手机扩音器传出——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战斗——”
慕绵瞳孔一睁,愣愣地看着谢时蕴,只见男人眼眸微眯,思索了下,道:“一大早的被《国际歌》叫’起来’,好像也挺应景……”
慕绵:“这又是、又是哪儿来的!”
谢时蕴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你灌了一大杯红酒的那晚上,非要给我表演一边跳舞一边唱歌。”
慕绵:!!!
谢时蕴:“结束了还问我要吻手礼,你说,”
他嗓音喑哑地落在她耳边,“你是我的主人。”
慕绵:!!!
“删、删掉!删掉!你侵犯我的隐私,你偷录我!”
她恨不得在地板抠出三室两厅,太死亡了!!!
然而她越是要抢手机,谢时蕴的手就抬得越远,慕绵趴过去抢,双腿骑在他腰上妄图钳制他,挣扎间,她另一只手按在男人的胸膛上,身子往前一送——
“哐当”
手机砸在了地上。
一瞬间,慕绵浑身似电光火石般被擦热了,抓着谢时蕴衣衫的指尖蓦地紧了紧,瞳孔怔怔地看着他。
男人嘴唇抿成了一道直线。
沉默的时间里,唯有心跳。
慕绵张了张嘴,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一点点泛起了热,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地烫下心底。
“铃铃铃——”
忽然,酒店的电话铃响起,慕绵顷刻间像被人捶了一拳,慌不迭地从他身上起来,下床时差点没站稳让被子绊了一脚,感觉身后的男人要来扶她,她逃似地跑进了浴室。
洗手间的镜子前,慕绵刚要打开水龙头洗脸,抬头间,整个人再次当场死了一次。
她的睡裙是真丝的粉色,属于两件套,但今早因为醒来得太刺激了,以致于她根本没发现自己只穿了吊带,此刻一根带子松松地掉在了胳膊上,内里半掩半露的……
慕绵缓缓吸了口气,也不是没想过可能会发生什么,既然都是男女朋友了,而且,他是谢时蕴,她又不是出家人,能吃的时候,就、就大胆一点嘛。
但是,谢时蕴听了她十年的《纤夫之爱》,现在又有了五音不全的醉酒歌,很好,毁灭吧,今晚她就换房间睡吧。
她今天妆都不想化了,打了个隔离防晒和口红是她最后的倔强,做好了心理建设走出浴室,去行李箱里拿出今天的衣服,因为是上课,她就简单地配了奇异果绿色毛衣和栀子花色长伞裙,套上驼色大衣出门了。
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跟谢时蕴沟通。
等阖上房门,整个世界好像终于能喘上气了。
谢时蕴掀开被褥下床,抬手揉了揉额前的碎发,空气里有女孩的气息,是奶油味的清花香,有段时间,家里的阿姨沉迷上插花,每周都会给房子换上不一样的花,他没觉得难闻,也没觉得多好闻。
但此刻,他觉得,慕绵留在屋子里的气息,像搬来了一座花园。
他穿行在花园里,也沾染了她身上的味道,并且不想除祛,甚至想要,一直带着她的味道。
长手拉开衣柜门,正要将脱下的睡衣挂上,视线蓦地一顿,落在了里面挂着的……粉色小衣上。
谢时蕴的气息沉了沉,最后还是,将门阖上了,将睡衣放到床上,经过时,看到了女孩胡乱扔在床上的吊带睡裙。
指腹落下,轻轻摩挲着少女肩带。
语气低喃:“哥哥好像,吓到绵绵了。”
一整天的课,慕绵听得有些心不在焉,抬手锤了锤脑袋瓜,妄图让自己清醒,一旁的温言被她吓了跳,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了?”
慕绵低着头在纸上画图,“头疼。”